按照前世的时间来推算,再过一段时间,苏正秋就会将那个外室以及一双儿女接回府中。
到时候就有趣起来了。
苏子媚想着,呼吸都变得绵长起来。
月光倾泻在她的脸上,柔美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
她本以为就算是苏正秋将那个女人带回来也需要些时日,毕竟名义上的妻子尸骨未寒。
但苏子媚没有想到的是,王氏死去的第二日,苏正秋就将外室带了回来。
那外室穿着一身白色的麻裙,眼神惊惶,府中的一只狗都能吓她一跳。
脸色苍白而柔弱,手里紧紧的抓着一双儿女。
和死去的王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一个烈火如歌。
一个美丽柔弱。
“正秋我怕。”外室紧紧的抓着苏正秋的衣袖,像是一朵菟丝花。
“别怕有我呢。”
苏正秋温柔的笑着,轻轻的伸出手拍了拍外室的手。
苏子珊眼神错愕,母亲的棺椁还停留在灵堂之上。
父亲怎么敢?
怎么敢将这个女人带回来?
她永远忘不了母亲的死,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父亲?”苏子珊握着帕子,低声喊着苏正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质问。
苏正秋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一脸柔情的看着身后的女人。
将女人从身后拽了出来。
“子珊,从今天开始芸娘就是你的母亲了。”
“这两位是你的弟弟妹妹。”
“快过来,给姐姐问好。”
大一点的男孩身上穿的也是麻布做成的衣服,身材纤瘦,看起来没什么营养。
但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傲气。
他的目光从苏子珊的身上扫过,在苏正秋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
全然是轻视的姿态。
但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姐姐好,我是子潇,这位是我的妹妹子宁。”
“爹?”苏子珊睫毛轻颤,声音带着一丝祈求。
“求求你了爹,能不要在娘亲的灵堂说这些吗?”
苏子珊的身后就是王氏的棺椁。
苏正秋只要轻轻一抬眸子就可以看见。
若是以前,别说是将外室领回来,就算是多看了别的女人一眼,王氏都要拈酸吃醋。
可是现在能,只能躺在棺材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这种感觉让苏正秋觉得舒适极了。
他勾了勾唇:“没事,你娘生平最是大度,再说,咱们家总要有一个主母,为了祭奠你娘,我会将子潇记在你娘的名下。”
王氏不是宁可毁掉这个家,宁可死也不愿意接受芸娘,接受他的儿女吗?
他就偏偏要恶心恶心王氏。
让王氏一辈子顶着子潇母亲的头衔。
“不用了爹,我娘已经死了,收了弟弟多晦气。”
“晦气什么,这种事情在大家族经常会发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苏正秋拍了拍苏子珊的肩膀。
“以后你也有了弟弟,不用担心将来嫁人被欺负了。”
同样的,因为记在了王氏的名下,子潇就从一个外室之子,变成了嫡子。
苏子珊只觉得悲凉。
“叔叔,这位是?”苏子媚听下人说,苏正秋带了一个女子,和两个孩子回来。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外室。
可又觉得苏正秋应当没有那么荒唐,毕竟自家夫人还躺在灵堂里呢。
于是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那个外室。
苏正秋见到苏子媚,脸上立马堆满了笑。
“子媚,你怎么来了?”
子媚看了一眼棺椁,颇为无奈:“叔叔,我当然要来了,婶婶还未出殡,我当然要来帮忙守灵。”
“姐姐,你昨夜一夜都没有休息,我在这帮你顶一会,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吧。”
苏子珊的脸色非常难看。
“谢谢妹妹。”她的身子晃了晃,脑子都是晕乎乎的。
她想过爹爹会将外面的女人带回来,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今日不过是母亲死的第二天。
而且爹爹看外室的眼神,是那么的柔情蜜意。
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如果没有见过爹爹如今的眼神,她永远不会知道,原来爹爹看娘的眼神,不是爱意,是强行伪装出来的温柔。
“喂,丑八怪。”
一个幼稚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虽然只是听过一遍,但是在苏府适龄的小男孩也只有这么一个。
是外室的儿子,苏子潇。
这里没有爹爹,她不想伪装。
所以也没有转过身理会苏子潇。
不料后脑传来一阵头痛。
她伸手一抹,摸到一片濡湿。
她急忙将手拿到面前,入目的是一片血红。
她怒不可支的转过身:“臭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个外室的儿子,也敢骑到她的头上?
“丑八怪,我告诉你,这苏家将来都是我的,你以后最好给我放聪明一点,乖乖听话,不然我就让我爹把你赶出去。”
“那是爹。”
苏子珊抓起刚刚的那块石头,狠狠的砸向了小男孩。
石头砸在苏子潇的头上,立马出了血。
苏子潇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
“就凭你一个私生子也敢欺负我?如果不是你们母子,我娘也不会死,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苏子珊看四下无人,撸起袖子打着苏子潇。
“你这个杂种,我今天就打死你。”
苏子珊打的用力,周围忽然有了别的声音。
“老爷,就在前面,我亲眼看见小姐正在打少爷,您要是再晚去一会,少爷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苏子珊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想要扔下苏子潇离开,结果却被苏子潇紧紧的抓住了衣袖。
“姐姐,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
“姐姐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不要打我了。”
说着躺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苏子珊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苏正秋就在她的面前,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苏正秋的巴掌又大又有力,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一巴掌就将苏子珊打倒在地。
“爹,是他算计我的,是他先打我的。”
苏子珊说着将头发撩了起来:“爹,你看,是他先打我的。”
可是苏子珊的头发乌黑,伤口又不重,只能看见微微有些濡湿,血迹在乌黑的头发中,并不明显。
“够了,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什么伤口,就算是你弟弟打伤了,你也不该动手打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