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堰的手艺很好,苏子媚不是第一天知道,但每次吃饭的时候还是会感慨。
为什么有的人就是能将饭做的那么好吃啊,而她就算是有精湛的刀工,也做不出来好看的食物。
糖拌西红柿除外。
因为这道菜确实很简单。
苏子媚开心的吃着陆堰的菜,脸上丝毫没有戒备。
陆堰的筷子顿了顿,不明白苏子媚是怎么能在察觉到异样后,仍然会接过她手中的食物的。
“今天的食物满意吗?”从苏子媚进门起,陆堰的视线就一直在追着苏子媚跑。
“很满意,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了。”
苏子媚端着碗的手忽然抖了抖,一不小心将碗打翻在了地上。
“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苏子媚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拿起东西就要往外走。
“怎么了?”陆堰见苏子媚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关心。
却被苏子媚挣脱开了:“我没事,只是不太舒服,回家独处一会就好了。”
说着脚上就没了力气,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陆堰的眸子如墨一般黑的浓郁,想要将苏子媚扶起来:“走,我带你去医院。”
“别过来。”
“听话,我们去医院看一看。”陆堰说着抓住了苏子媚的手。
却被苏子媚一把甩开:“别过来,求你,别过来,也别看我。”
看着苏子媚脸色惨白,不停发抖的样子,陆堰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修长的手指插进了头发中,喃喃自语:“不可能,我只是给她服用了三次药物,怎么会?”
这几天他只顾着沉浸在苏子媚没能成为他同伴的阴影之中,完全没有去观察苏子媚的生活。
这些天,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一直萦绕着他,他沉浸在这种气氛中无法自拔。
直到昨天苏子媚敲响了他的房门,他才意识到。
原来这些天,让他失落的不是没能将苏子媚转换成自己的同伴,而是他决定放苏子媚自由。
失去了苏子媚,
好像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甚至有些庆幸,没让苏子媚看见他丑恶的一面,因为这样,在苏子媚的心目中,他还是那个温柔和善的好人。
于是他整理好自己颓废的外表,想要好好的伪装自己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这份虚假的幸福不过维持这一天而已,就这样破灭了。
因为他曾经的无知和愚蠢,苏子媚药物成瘾。
苏子媚是那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对他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可是他却亲手摧毁了这份信任。
那么单纯美好的人,却被他亲手毁掉。
如果是以前的他,他一定会觉得开心,洁白美丽的花,却带着血一般的鲜艳,那是何等的美景。
但是现在他却闻到了腐败的气息。
那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味道。
腐臭的,肮脏的。
让人作呕,太脏了,这样的他怎么配站在苏子媚的面前。
陆堰踉跄着来到苏子媚的面前,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苏子媚,然后轻轻用手抬起了苏子媚的额头,用手指拨弄着苏子媚紧咬的唇瓣,露出了胳膊。
“要是痛的话就咬下去,不要伤害自己。”
陆堰的手臂结实有力,上面遍布着肌肉,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恶心,反而让人觉得非常美观。
但再好看的身体,在苏子媚眼里都像是散发着致命香气的鸡腿。
苏子媚露出雪白的贝齿,用力的咬了下去。
口感挺好。
一种咸腥之气涌入口中。
缓解了脑海中不断叫嚣的声音,原本不多的理智被渐渐唤醒。
苏子媚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布满伤痕的手臂。
手臂上到处都是咬伤的痕迹,苏子媚张开嘴,比划了一下大小。
这好像是她咬伤的。
自觉闯了祸,苏子媚急忙站了起来,身后是被汗水打湿,疲惫的睡在一边的陆堰。
陆堰的侧脸非常完美,如同精心雕琢的雕像。
苏子媚伸出食指,轻轻描绘这陆堰脸部的轮廓。
却被陆堰一把抓住了手腕,陆堰下意识的将苏子媚反手按倒。
“唔……”苏子媚痛苦的伸出手,试图将陆堰的手打掉。
听到苏子媚的声音,陆堰急忙松下力道:“抱歉,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苏子媚轻轻将陆堰拉了起来,然后温柔的踮起脚,用毛巾擦拭着陆堰身上的汗渍。
“抱歉,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会这样,我有的时候经常会控制不了自己。”
苏子媚低下头,露出优美的颈部,一滴水渍滴落在地上,像有人敲击在陆堰的心上。
他觉得心里疼的发紧。
“我去拿医药箱,一会我们一起去打一针,别破伤风了才好。”
陆堰伸出手抓住了苏子媚:“拿医药箱就好,不用去打针?”
“邻居先生,你不会害怕打针吧?”
“嗯,怕打针。”
苏子媚这样的状态随时可能发作,如果被外面的人发现,一定会被强制隔离,到时一定会承受很大的伤害。
这个世界这么肮脏,他的女孩很容易受到伤害。
陆堰想着,走到苏子媚的身边,他的下巴抵在苏子媚的头顶。
轻轻的叹息:“子媚,我们交往吧。”
苏子媚惊讶的睁开了眼睛:“可是我……我现在没有工作,只能靠接一些散单为生,林邻居先生你那么优秀,我……”
陆堰伸出手指轻轻抵在苏子媚的唇边:“嘘,你很好,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真正配不上你的人是我。”
苏子媚抬起头,拘谨的看着陆堰:“邻居先生,您是认真的吗?”
“嗯,很认真,为了子媚,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陆堰的唇瓣凉凉的,像是果冻一样绵软。
陆堰看起来温柔,温和的外表下是野兽一样的血肉,他完美的遵守了野兽法则不断的攻城略地。
“邻居先生。”苏子媚推开陆堰,眸子中带着水光。
“刚刚我在发病的时候,似乎听见您说什么药物?你老实告诉我,我的病是否和你有关。”
一句话,让陆堰的心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