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雅娇到底年轻一些,娇嗔一声:
“爸,我去你那里做什么?我要去秦南城办公室当小秘书,近水楼台嘛。”
“呵呵!”贺大光皮笑肉不笑盯着她看,说话也不客气:
“你既不是军人,也不是民兵,你连党员都不是,秦南城办公室你咋进?最基础的条件你都不具备,更遑论安审那一关了!”
景雅娇被狠狠一噎,眼神眨巴眨巴四处乱飘,嘟囔:
“凡事总有例外,这不是还有您给我保驾护航嘛。”
贺大光气得血压飙升,脸一沉,筷子一撂,哼了一声:
“我要是有那无中生有的通天本领,团长早就是我了。”
景雅娇被继父的态度吓到了,畏畏缩缩闭嘴不敢言,只能拿眼睛瞟向母亲。
景花月可比她稳重多了!
这种时候,哪能轻易再出手?
景花月打圆场一笑,亲自给贺大光布菜:
“哎呦,你看这娇娇,年纪小不懂事净胡说八道,想一出是一出,天真烂漫小姑娘,老贺,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景花月给了双方台阶,景雅娇感激看一眼母亲。
贺大光这才脸色稍稍好转,拈起筷子在桌子上怼了一下,继续吃菜:
“娇娇,我也不想给你摆脸子,你就说,这么多年来,爸爸啥子时候对你说过重话?”
毕竟不是亲父女,贺大光即便是个大老粗,也对景雅娇颇为谨慎,尤其是教训这个继女。
如果是儿子,敢对贺大光提这么离谱的要求,早就鞋拔子追着打了。
景雅娇也知道自己啥情况,在贺大光跟前一直拿捏着分寸。
闻言,她也只能乖乖听话,殷勤给贺大光斟酒,话都不敢接一句。
贺大光看她可怜,还以为自己把话说重了,又放软声音解释:
“秦南城那里,事关整个凤凰岛的核心机密,别说你了,就算是你哥他们,都不可能说安排就能安排进去,那都是秦南城自己亲自挑选的心腹。”
景雅娇低眉垂眼看似乖巧,实则,心里一万个不服气: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不是你亲生闺女,呵呵!]
贺大光怕她多想,又刻意补充一句:
“你哥他们虽然是我亲生崽,也都在部队里,你大哥还在核潜艇机要部门服役,但是,那都是他有能耐,并不是我给他安排了,实话实话,我没那个能耐呦。”
贺大光是为了让景雅娇安心,但是,听在继女的耳中,却认为继父在刻意找补。
贺大光越是这样解释,景雅娇越是偏执认为,继父根本不想帮自己。
……
晚饭结束。
秦南城叮叮咣咣加固那张没塌掉的新床,林熹微端着饭盒挪去水房洗碗。
路过其他职工的门口,女主人们均是一脸的姨母笑,饱含着过来人的暧昧审视:
“林同志,去洗碗呀?哎呦,这走路的模样,啧,应该让秦团长去洗。”
林熹微小脸爆红呐!
还得强装镇定,淡然一笑:“南城在修床,我闲着也是闲着。”
另外一名妇女端着碗出来,暧昧一笑:“哦,还在修床呐~”
林熹微小脸更红了啊!
坏了啊,还不如不回答,笑一笑完事儿。
凑巧,女飞们训练归来,金灿灿夕阳下,一个个穿着抗荷服,胳膊里夹着飞行头盔,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英姿飒爽。
妇女能顶半边天,也不过如此。
看到林熹微,有人提醒:“哎,队长,你看呐,秦团长的爱人。”
李北雁闻言侧过身,大嗓门就跟那莽张飞一般:
“我说林熹微,走路一瘸一拐被人打了呀?秦南城跟看护眼珠子一样看护你,咋还能让人把你给打了?”
林熹微那个社死呀!
李北雁这一嗓子嗷,整个家属楼都惊动了,仿苏式宿舍修建的六层高无电梯家属楼,人人探头出来瞧热闹。
林熹微就跟那铁索横江一般,前不得、退不得。
好在,她脸皮有点厚,故作淡定,猛夸:
“哇塞!李北雁,抗荷服一穿,你就是那翱翔九天的火凤凰,墨镜一戴,谁也不爱,对吧?”
李北雁选择性听话,只喜欢前半句:
“那是自然,我李北雁飞行技能非常过关,翱翔九天火凤凰,哈哈哈,是我了,没错!”
林熹微成功化解尴尬危机,笑眯眯与她拉家常:“吃了没?”
李北雁摇摇头:“先去冲个凉,每次下了战斗岗位,我们都是一身臭汗。”
林熹微略微懂一些,赶紧点点头:“那是那是,高空飞行对身体素质的要求非常高,那些大仰角的机动动作,谁做谁冒一身汗。”
飞行员在座舱内可不是轻松推杆就行,而是身体要承载各种极限挑战。
技能再牛的飞行员,从天上下来,那都是浑身湿透。
李北雁再看林熹微时,眼神不自觉放柔和,坦率直言:
“你这小姑娘,嘶,性格怪好咧,说实话,我不讨厌你。”
林熹微挺愿意跟这种直来直往的人打交道,干脆利落不藏奸。
“我也不讨厌你,辽阔的草原,养不出狭隘的巾帼英雄。”
李北雁突然就被林熹微上了高度,钢铁直女不自觉挺直腰杆子:
“那是!”
……
屋里。
秦南城已经完成了修床,听到李北雁那破锣嗓子在嚷嚷,他连忙放下锤子往出跑。
秦南城赶去护犊子,生怕林熹微吃亏。
李北雁白一眼他,嫌弃写在脸上:“小心眼子,我没那么狭隘,不会趁机打你老婆。”
林熹微夸她巾帼英雄,李北雁对林熹微的好感嗖嗖上涨:
“那啥,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们两口子都扯证了,那我也就退出竞争了,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我李北雁干啥非得吊死在你秦南城这棵歪脖子树上。”
秦南城轻嗤一声,没搭理她。
林熹微赶紧给对方台阶下:“哎,对对对!秦南城这棵歪脖子树,吊我一个就足够了,你是凤凰,需要梧桐树嘛,凤栖梧,对啵?”
“那是!”李北雁短发一甩,抬头挺胸,大踏步离开。
虽然心里不好受,但是,李北雁的人生字典里,男人才不是最重要的呢!
李北雁的眼里,连男人都没有!
之所以秦南城能入她的眼,只是因为想要征服他,搞定他,超越他。
就像那草原套马一样,李北雁只是想要一匹光鲜亮丽、牛批轰轰的烈马,装点自己的夫位。
爱情?李北雁懂个der~
秦南城从林熹微手里接过饭盒,轻声道:“我去洗。”
林熹微抿了抿唇:“一起吧,我都走到这里了,走回去……有点丢人。”
秦南城但笑不语,带着她一起去走廊尽头的水房,洗碗。
……
二楼。
伸长脖子瞧热闹的景雅娇,腰肢一扭,脸一拉,回了自己宿舍。
“呵呵,生怕别人不晓得她会媚功,把个秦南城勾引的啊神魂颠倒,呸!”
景雅娇坐在床上生闷气,嘴里不干不净编排着林熹微。
她偏执到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完全忽略了秦南城的反应。
景花月能看明白,但是,她不戳穿,竟是任由闺女在歪路上发足狂奔,一去不回头。
景花月随后进门,顺便关门:“呵呵,林熹微果真是得了罗凤仪基因的真传,抢男人有一套,床上功夫想必更是了得。”
她越是如此添油加醋,景雅娇越是憎恨林熹微。
她双手握拳,狠狠在褥子上捶打:
“林熹微、林熹微,怎么总是她!我、我恨不能掐死她!”
景花月眼皮一垂一掀,养蛊言论上线:
“你小时候,我专门找人给你算过,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
景雅娇点点头,接话:“那个老师傅说,我命里【比劫为用】,一定要利用好兄弟姐妹、同事朋友。”
景花月嗯了一声,居然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待闺女,哔哔哔好一通忽悠:
“不错,记得就好,这些年来,你拉拢那些同事的手段,也算是修炼到位了。”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强,她们就弱;你弱,她们就抢夺属于你的资源。”
“孩子,这就是【比劫为用】的弊端,你要时时刻刻扞卫自己的利益。”
“那位老师傅还说过,【比劫】也代表你的姐姐妹妹,也就是林熹微。”
“林熹微好了,你就一定会不好,她会抢走属于你的幸运。”
“可不是嘛!”景雅娇对此深信不疑:“林熹微没来之前,我一切都是顺风顺水,嫁给秦南城不是问题。”
景雅娇坐直身体,一脸的愤恨幽怨:
“自从她来,秦南城就被抢走了,这不就是那位大师说过的【比劫争夫】嘛!”
“还有,但凡沾上林熹微,我就得在工作与钱财上吃亏,这不也是大师说过的【比劫分财】嘛!”
“哦,对,还有爸今天的态度,莫名其妙维护林熹微,也不晓得为啥。”
“我觉得,也是应验了那位大师的话,后爸是我的‘偏财’,林熹微一来,后爸倾斜给我的资源,也莫名其妙不愿意给了。”
看着景雅娇如此唯心地对号入座,景花月不仅不开导,还非常赞同点点头:
“嗯,你的分析很准确,妈妈担心的也正是这些,咱们先稳一稳,你后爸那里的资源不能丢。”
景雅娇再次愤恨咒骂:“林熹微……我是真的恨不能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