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晚的心咯噔一下,她在大脑中搜寻一番,都没能找到宫中何人会召见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降了位份成了周嫔的周贵妃。
只是周嫔召见她做什么呢?
难不成是三皇子被皇帝才被放了出来又被禁足,周嫔无法找萧以琛撒气,找上她来了?!
不管林霜晚愿不愿意,她都不得不跟着周嫔宫中的宫人,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心绪不宁,到了周嫔的未央宫,果然,如她所想,周嫔身边的管事姑娘以鼻孔看着她:
“萧世子妃,你这马车走得也腻慢了些,娘娘已歇下了,你等着吧。”
林霜晚看了看正午火辣的太阳,心想这周嫔的手段也就这些。
白芷有些担忧地看着林霜晚:“姑娘。”
姑娘的身体自从世子爷回来,就越发不好了。
取了心头血都没有休养好,若是再给这样有秋老虎之称的太阳暴晒几个时辰的话。
不要说姑娘的身体受不受得了,就是这娇嫩的小脸,也只怕会被晒脱了皮毁了啊!
“无妨。”林霜晚老神在在地安慰自己忠心耽耽的丫鬟。
时间一点一点的逝去,正中的太阳也向西倾斜。
传说中歇息的周嫔,也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正在林霜晚计划着,要怎样晕倒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轮椅的转动声。
坐在阴凉处喝茶的管事姑姑见到来人,连忙迎了上来:“杨公公。”
又不情不愿地向萧以琛行礼:“见过萧世子。”
杨公公看了一眼晒得一脸通红,汗流如雨的林霜晚,对管事姑姑客气地道:“不知娘娘可是还要留萧世子妃说话?萧世子来接他的夫人来了。”
管事姑姑心领神会,知道林霜晚在未央宫的事皇帝已经知道了。
再刁难下去只怕是不可能了,她匆匆道:“奴婢回去看看娘娘是否歇好了。”
说罢连忙转身往宫殿里面进去了。
萧以琛转动轮椅走到林霜晚近前,牵起林霜晚的手,捏了捏她汗渍的手。
林霜晚下意识地抽了抽,被萧以琛的把握住:“你怎么来了?”
萧以琛凤眼弯弯:“我进宫来找皇帝姐夫说说话,知道你也进宫了便讨了个恩典来一道接你回去。”
林霜晚嗯了一声,这纨绔还算有些良心,知道护着她,不像萧以轩那般是个白眼狼。
只是还没等她松口气,只见周嫔领着几个宫女,雍容华贵,风情万种地走了出来。
萧以琛与林霜晚等人连忙见礼。
周嫔盯着林霜晚微微眯了眯眼,冷光闪过,想起三皇子在她面前提起,萧以轩献计说欲要除掉萧以琛,就必须要先除去林霜晚。
只是林霜晚行规蹈轨的并无大错,她也不好无缘无故治林霜晚的罪发作了她,这段时间三皇子屡屡失利,萧以琛的每次都能从他们重重围巢中突围,背后都有林霜晚影子在。
这毒妇,还当真不留不得了!
“林姑娘,昨日承恩侯夫人进宫,在本宫面前哭诉你不孝不悌,还是个命里带灾的灾星,实在不堪嫁与萧世子为妻,难怪萧世子娶你入门不久后萧世子就灾祸不断。”
“萧世子是定南王府的嫡子,又是陛下看重喜爱的小辈,断不能让你这灾星将他祸害了去!”
“你要么自请下堂,要么就让出世子夫人之位,自请为妾!”
林霜晚跪在滚烫的青石板上,心里一直计算晕倒的时机终于来了!
她红着眼圈,挂着泪珠儿在阳光下荧荧发光:“还请娘娘开恩,臣妇不能离开世子......”
话未说完,两眼一闭,人便向一边倒去。
“世子妃!”
“夫人!”
白芨惊呼连忙要去扶林霜晚。
萧以琛转动轮椅,比白芨更快一步,一把将林霜晚抱起,语气冷硬地看向周嫔:
“娘娘恕罪,内子伤心过度身体不适,微臣要带内子回去看大夫!”
萧以琛一贯带笑的眼此时尽是冷意,杨公公一看不妙,此事若是闹大了,且不说言官再次参周嫔一本妖妃,就是皇帝面子上也不好看。
他连忙道:“还请世子随咱家移至偏殿,好给世子妃看诊。”
又吩咐在候在一边的小太监赶紧去传太医。
倒在萧以琛怀中的林霜晚,她本来是想假意晕倒避过今日之难,没想到鼻尖萦绕着萧以琛身上的药香和雪松香混为成一种独特的淡香,竟是无比安全放松。
待萧以琛转着轮椅将她还至偏殿之时,竟是昏睡过去。
周嫔看着萧以琛等人离开,恨得指甲掐破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萧以琛难缠,林霜晚这小贱妇更是狡诈!皇帝如今对她母子已生嫌隙,那贱人早不晕晚不晕,偏在她逼其下堂时晕倒,还闹得人尽皆知……这分明是设好了圈套等着她钻!
好一个避居别宫的萧皇后!
只有她才会如此费尽心思谋算与她母子!
不过,纵她是中宫又如何!生有嫡子又如何!
这皇位,只能是她皇儿的!谁也别想夺走!
未央宫外的喧嚣与恨意,被厚重的宫门隔绝。偏殿内,一片压抑的寂静。
太医匆匆赶来,搭上林霜晚的腕脉,眉头越蹙越紧。
萧以琛坐在轮椅上,紧盯着太医的神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面对周嫔的冷意早已被焦灼取代。
“如何?”他声音干涩。
太医收回手,面色凝重:“世子妃脉象虚浮紊乱,气血两亏至极,心脉旧伤未愈又添新损,加之急火攻心、暑气侵体……此番凶险,需即刻施针用药,万不能再受刺激!”
旧伤……心头血!
萧以琛心口像被重锤击中,看向榻上面无血色的人儿,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与自责。他竟让她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有劳太医,务必救她!”
施针,灌药,一番忙碌。
直到林霜晚紧蹙的眉尖微微舒展,呼吸渐趋平稳,萧以琛悬着的心才略略放下。
挥退众人,他守在榻边,目光描摹着她苍白的眉眼,从未有过的后怕攫住了他。差一点……就差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人儿眼睫轻颤,终于缓缓睁开。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只觉身下温暖坚实,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药香与雪松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莫名一松。
嗯?她又做梦了?
林霜晚摸了摸,手感不错。
没想到,梦中的人,竟是如此真实,还有体温。
林霜晚的手继续向下,突然一个大手将她的手捉住!
接着一道略带沙哑和戏谑的声音响起:“夫人,还满意你摸到的?”
“嗯......尚可。”林霜晚下意识点头,没想到头顶传来闷痛,紧接着是吸气的声音。
林霜晚吓得一个激灵!什么情况?
难道不是梦?有登徒子?!
她另一只手反手就向枕底摸去!那里藏着迷药!
只是她才刚有动作,身边的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夫人,还真狠心!”
“不对为夫负责也就罢了,竟还想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