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白家。”她担心阿耶阿娘,也有疑惑要找阿耶。
董奕在她对面坐下:“问甄曦的事情?”
白欢杏眼圆瞪。
你是我肚子里蛔虫还是怎的?
董奕见她那副小表情很可爱,忍不住笑了:“你搅起后宫风云,不就是逼甄曦出手,想挖她出的事情?这还用猜?”
白欢歪头,身子朝前倾:“大人全都知道,不如直接告诉我?”
董奕瞧着小狐狸的眼睛眨啊眨,也凑过来:“不告诉你。”
白欢杏眼冒火,很想拧掉那悬梁鼻,讨厌得紧。
她倏然后退,背脊靠在车架上,板着脸:“大人合作态度极不好,若你不诚心合作,就休怪我也同样对待。”
董奕抿嘴一笑:“说实话,甄曦背后究竟藏着什么事我还在查。我只能告诉你,她与玄通天师关系很近。玄通天师乃帝前第一大红人。”
白欢想了想:“家父拜入玄门一年,但随哪位师傅我需要问下。难道,他们两在玄门时认识?”
董奕看着她:“说不定。”
白欢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甄曦用了一种很特别的香,这香不像是植物提炼出来的。动物香也就那几种,但我分辨不出出自哪种。”
董奕很好奇:“你的嗅觉灵到什么程度?”
白欢白他一眼:“你身上只有柏子仁和薄荷的味道,柏子仁归心,安心养神,益肾、主治虚烦失眠心悸。”
白欢盯着他:“你有心悸之症?”
董奕挑眉:“果然是狗鼻子。”
白欢:……!
就不能好好说话!
白欢还想问,忽觉得不好问。
十年前那场惨案,被灭门的董家可能是他家。
真挺惨的。
白欢看他的眼神柔和了些:“1守捉郎是什么人?听着挺厉害的。”
董家乃武将世家,怎么这么容易被灭了门。
董奕双臂环抱,语调淡淡:“天晟初期,边境征战不断,朝权更替,一些将士及流放的走投无路成了山匪。后来,势力渐大,渐渐的形成了规模,被称之为守捉郎。若有人想做狠事不便出手的,会雇佣他们。”
白欢惊愕:“杀人越货都敢做?”
董奕微笑没说话。
白欢觉得自己真是见识短浅。
谋害白家,霸占白家家财,在这些朝堂阴谋面前,简直小巫见大巫了。
“大人,难道您平日里那副作态,是为了掩人耳目?”
董奕斜她:“哪副做派?”
“就、就那羊车美男……”
白欢眼神漂浮,不敢正视对面的美男美眸。
董奕抿嘴一笑:“爷本来就美,需要做派?”
白欢:……
好,你美,你全家都美。
哎,可惜,他爹娘指不定多美。
白欢看他的眼神又柔和下来,算了,看在人家孤儿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不过,瞧这狗官软绵的性子,难怪满门的血仇十年了都没有报了。
白欢见到阿耶精神好多了,安慰不少。
白府也都稳定下来,井井有条,各大铺子也开张营业了。
白欢托着脑袋,笑看白孟氏给阿耶喂药。
夫妻处成阿耶阿娘这样,真是太幸福了。
等阿耶喝完药,白孟氏领着阳阳出去,让他们爷俩说话。
“堂兄练习得可还行?”
白欢轻柔的给阿耶掖了掖被角。
“嗯,挺好的。他本就能力不错。”
白欢放心了,她压低声音:“阿耶,我想,咱要不要离开长安?”
白崇易没法坐起来,只能脑袋扭过来看她:“你是怎想的?”
“我觉得咱不需要繁花似锦的富贵,踏踏实实的做我们的药香,也挺好的。”
白欢低声道:“皇家订单仅占范阳白氏的药香的一成,就算丢了,对白家生意并无太大影响。”
“你可知为何当初阿耶想要立足长安?”
白欢点头:“嗯,阿耶和女儿说过,一是因为皇商的名声响,可以助力白家香业更上一层楼。二是皇家用香要求更高,可以精进白氏药香研制创新。”
她双肘交叠在床沿上:“阿耶。白家制香世代相传,比皇权更替还要久,咱站得越高,越危险。没必要为了那区区名声地位,让白家陷入危险的境地。”
“女儿觉得,踏踏实实做匠人也挺好的。”
白欢抿嘴一笑:“其实阿耶阿娘早就打算了好了。所以,赔了几乎大半家产让女儿嫁给汝阳侯府。你们呀,早就打算收手了。”
白崇易看着自己聪明的女儿,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心酸。
小小年纪,又是女娃,本该享受千金小姐的生活,不需要忧愁这么多的。
可她凭一己之力救下自己,还救了白家。
“卿卿,你说得对,阿耶听你的。”
白欢眼圈一红:“好,阿耶,女儿准备这样……”
她将董奕给她的计策说完,看着阿耶:“您同意吗?”
白崇易点头:“其实,今年的斗香大会,阿耶就想这样做了。”
原来,阿耶也这样想。
既然达成共识,白欢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阿耶……陷害您的是大香师甄曦。您真的不认识她吗?”
白欢小心翼翼的问。
白崇易诧异:“这个名字很陌生,阿耶的确不认识她。你查了两天,知道了什么?”
“那,阿耶认得叶清晏吗?”
白崇易的眸色一怔,“叶清晏?你见到她了?”
白欢想了想:“是甄曦让我问您,是否记得叶清晏。”
白崇易怔忪良久,忽然叹口气:“她是我的小师妹。”
嗯?
白欢忽然想到:“玄门的?”
“对。当年我为了学艺,拜入玄门一年,叶清晏是师傅的独生女儿。那年,我二十三岁,她才十三岁。”
白欢想了想,甄曦好像也是三十左右。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小心翼翼的问:“阿耶,她与阿耶的关系如何?”
白崇易神色有些黯淡:“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聪明绝顶,特别喜欢捣鼓制香。”
“后来阿耶离开玄门后,与她还有联系吗?”
白崇易怔了怔:“她写过信给我。”
“那信还在吗?”
“有一封在的。”
白欢心头一跳:“可以让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