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潇眼眶通红,却根本不敢违抗他。
而在外面,路琛面对商知微的威胁,心里同样充满了恨意。
“知微,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非要对我这么狠吗?”
“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就非要这样对我?你出去问问,那些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在外面没有找女人?难道他们的妻子也都不知道吗?”
“所以你就想学他们,让我也和那些妻子一样,对你做的所有错事,都保持沉默?路琛,”商知微看着他,声音平静到冷冽,“凭什么?凭你脸大,还是凭我蠢?”
“商知微!”
“够了!路琛,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要么离婚,要么我公开这些东西,让你和你爸彻底混不下去!”商知微已经对他的无耻彻底失了耐心。
也更加懊悔当初是什么看上这个男人的?
真是眼下啊!
见她这样油盐不进,路琛恨的拳头都要捏碎。
离婚,分掉那么的财产,他不甘心。
可是曝光这些,他更害怕。
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他终于道:“好,但具体怎么分,明天约上律师谈。”
商知微也知道,今晚不可能一步到位。
但明天也行。
她勾了下嘴角,痛快答应:“好,那就耽误你和老同学叙旧了。”
听到这讽刺的话,路琛的脸色更加黑了几分。
而商知微说完就绕开他往外走,经过卧房门口的时候,沈时年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才他们的谈话,他自然都听到了。
商知微看看他又看向房间里的楚潇潇。
楚潇潇还裹着被子,双眼通红怨毒的盯着门口,看到她,那怨毒的情绪都快化作实质了。
商知微却忽然扬起嘴角道:“楚小姐,你不是一直想要证明你比我强,比我更能得到路琛的心吗?现在,我看到了。恭喜你,你成功了。”
“以后像路琛这样的男人,你就好好留着吧,千万别放出来祸害人!”
“预祝你们……”
说着,她回头又看了看路琛,“百年好合,千年不变,锁死万年!”
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好话,楚潇潇气得浑身发抖,“你!”
商知微不再看他们,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她抬着下巴,抬头挺胸地往外走去。
沈时年看着她如同骄傲的天鹅般的气质,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一下,冷冽的目光又朝路琛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才跟着走了出去。
路琛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最后怒不可遏的掀翻了身旁的茶几,无能狂怒。
听着房间里传来的乒乓声,商知微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外面的走廊上,刚才那些夫人已经走了,沈时年快步走到她身边,“恭喜。”
商知微偏头,对他展露笑颜,“同喜同喜!”
两人相视一笑。
但紧接着,商知微道:“那些夫人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吧?”
“那又如何,反正不是我们说的。”沈时年道。
他之所以将那些夫人小姐引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只有这样,沈家和阮馨才会因为压不下此事,彻底放弃他取楚潇潇的想法。
当然,还有一点……
他看了眼商知微。
这样,路琛才没了再说服她的可能。
商知微却以为,他是故意报复路琛和楚潇潇。
便笑笑道:“没想到沈教授还挺腹黑的。”
“很意外吗?”
“有点,毕竟我见过的老学究可没你这样的。”
“呵,那可能以后会有更多让你意外的地方。”沈时年和她一起来到电梯前。
商知微打开电梯门,等他进来后道:“那拭目以待,不过现在……沈教授要不要一起去庆祝一下呢?”
事情终于进行到了这一步,商知微很开心,而且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轻松了,她想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面对她的邀请,沈时年有些意外,但也立即应下道:“好,去哪儿?”
“这里好像有酒吧?”
“嗯。”
“那就走吧!”
酒店顶层的“云巅”酒吧并非寻常的喧嚣之地。深蓝色丝绒帷幕垂落,隔绝了城市的霓虹,只留下精心设计的幽暗光带,勾勒出流畅的现代线条。
低沉的爵士乐如同醇厚的酒液,缓缓流淌在空气中,带着一种慵懒而私密的诱惑。这里更像是为需要隐秘交谈或独自品味的客人准备的避风港。
商知微径直走向吧台最角落的位置,那里背靠整面落地玻璃墙,俯瞰着脚下沉睡的城市星河。
她脱下那件略显正式的外套,只穿着那件浅蓝色的礼服,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锁骨,在昏昧的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刚才在房间里的强硬和锋芒似乎被暂时收敛,此刻的她,像一只卸下些许防备的猫。
沈时年在她身旁的高脚凳坐下,手杖轻轻倚靠在吧台边沿。
他解开西装外套的一颗纽扣,动作从容不迫。
“想喝什么?”他侧头看她,声音比在走廊上时低沉了几分,融入背景的爵士乐中,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
“庆祝……自然要喝点烈地。”商知微指尖在冰凉的吧台台面上划过,眼神扫过琳琅满目的酒瓶,“dry martini,要冰到极致,金酒比例高一点,橄榄……不要。”
她需要那冰冷的、锐利的酒精刺穿胸腔里翻腾的、混杂着快意与空茫的情绪。
“很懂行。”沈时年眼中掠过一丝欣赏,对调酒师道:“一样,但橄榄要两颗。”
他顿了顿,补充,“再开一瓶dom prignon,冰桶备着。”
“沈教授破费了。”商知微挑眉。
“值得庆祝的事,自然要配得上它的酒。”沈时年淡淡回应,目光落在她微扬的唇角上。
很快,两杯澄澈如冰晶的martini送到面前。
商知微端起酒杯,没有犹豫,仰头便饮下了一大口。
冰冷、辛辣、带着杜松子特有香气的液体如同一条火线,从喉咙一路烧灼至胃底,瞬间驱散了四肢百骸里残余的寒意和紧绷感。
她闭上眼,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了太久的浊气彻底吐尽。
再睁开眼时,眸底那层坚冰似乎融化了些许,染上了一层酒精催化的、迷离的水光。
“痛快!”她低声喟叹,将酒杯放回吧台,杯壁上立刻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沈时年看着她,也喝了一口自己的酒。
他喝得不急,姿态优雅,但那深邃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