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看得出亢首领有些紧张，主动将他面前喝完的空杯，倒满了茶，缓声道：
“亢首领不用紧张，我想要的，是经过基础处理过的材料。”
“那是什么意思？”亢疑惑不解。
“打个比方，上次合作，我要的是原木，你们族人只需要将木材砍下运输过来即可。”
“而如今，我们要原木，还要一部分经由你们族人处理打磨过符合我们需求规格的木板或木板，石板同理。”
凌语耐心地讲解着，当下部落很多设施已经完成，掌握了操作经验。
再需要基础耗材，有了木材不够。
族人们还需要加工，比如打造桌椅板凳的木板木柱，或是建造小推车时有尺寸形状硬度等要求的木材。
这些处理起来也比较麻烦。
交由亢部落的族人完成，族人们就更加节省时间，可以专心在制造方面，事半功倍。
“这……你的意思我听懂了，可是处理这些东西，并不容易，哪能做得出完全按照你们需要的那种样子。”
亢蹙眉有些不满：“就说木板，我们切割都不易，再加上打磨，耗费时间不说，还未必是你们要的。”
“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吧。”
他能坐到部落首领这个位置，自是知道凌语的目的，就是使用他们族人的劳动力，为她部落做事，节省时间和精力。
但他不介意，只要能学到东西，把这些技术运用到自己部落，让族人们过上比之前更好的生活，也算赚到了。
毕竟，狩猎是为了部落。
砍树采石换取技术也是为了部落，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可对方要求越来越困难。
这就让他不舒服了。
凌语温和道：“亢首领别生气，，我还没说完，等我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合作。”
“合作是本着公平自由的原则。”
“我不会强迫你，当然，也没有资格和权力逼着你做什么。”
听到这话，亢心头的烦躁才缓和些，脸色依旧有些不耐：
“你说，我听听。”
凌语笑笑，继续开口：“关于以上我们需要你们帮忙加工处理的材料，我们部落可以提供工具给你们使用。”
“砍刀，木锯，卷尺，打磨器……”
“这些都是能够加快你们处理材料的效率，这些工具，我们无偿赠送给你们。你们将来需要处理材料，自然也就用上了。”
亢的脸色变了变，眼底有些亮光。
“那些东西，真能提高效率？”
“我们部落做出来的东西，有没有本事，亢首领以为呢？”
凌语从容地看着他，自信坦然。
亢心里一阵激动，帮他们加工是比较麻烦，可若是能获得这么现金的工具，那也是赚到啊！
“好！既然语首领这么爽快，那我不答应，倒是小气了。不过弩箭……”
他试探地问道。
凌语爽快地笑笑：“十把弩箭，十把大刀，都会作为赠品送给亢首领。”
“太好了！语首领，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厉害最聪明最漂亮的雌性。”
亢激动地对她夸赞起来。
这趟来，不仅能得到语部落的耕种技巧，养殖技巧，还获得了诸多处理材料的先进工具，以及弩箭和大刀这种先进武器，真是太值了！
“柳，你帮我准备刚才承诺亢首领的东西。”凌语看向柳说道。
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什么，起身行动：“好。”
接着，凌语又看向尾，温声道：“尾，辛苦帮我拿纸笔过来。”
尾起身去木柜底层拿出纸笔，递给她，看着她的下一步行动。
亢全程都好奇地盯着凌语。
“语首领这是？”
凌语拿起笔，在纸上草拟合同，边写边说：“以后跟我们语部落合作，除了口头承诺，也要签订合同。”
“合同，就是以文字方式记录交易双方的内容和彼此约束的条件，以及违约的情况处理。”
亢看着她拿着一根削尖头的木棍东西，在那薄薄的‘纸’上写着什么，疑惑地看了眼尾。
尾温声解释：“这是纸和笔，用来记录一些事情。也是我们语首领做出来的。”
亢渐渐明白过来，部落里大家也都会用一些图案记号来表示各种信息。
不过这雌性写得东西，他看都看不懂。
凌语简单写好合同，说道：
“亢首领，我知道你并不懂我们部落的文字，不过以后我们部落跟任何部落交易，都要以合同为准。”
“你看不懂没关系，目前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等以后慢慢你就懂了。”
她要给自己部落留存文件信息，方便管理核查材料的数额和使用情况以及标明来源。
合同真正的约束意义，在当下不存在。不过将来，或许就能渐渐进入正轨，来日方长嘛。
既然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部落出去的。
规矩，自然也要由她来定。
或许这个世界将来，也会受她的影响，逐渐以她立下的规矩运行。
“您在这里按下手印，这就说明，咱们的合作正式开始。”
她指了指自己签过字的左侧位置。
尾将印泥推过去。
亢看看尾，又看看凌语，再看看眼前这规整漂亮的像图案的‘字’，虽看不懂是什么，可莫名有种庄重规范的感觉。
无形中都被这小小纸张约束了似的。
“你，看得懂上面的字？”
亢好奇地看了眼尾。
尾平静点头，指着上面的字一一念起：“甲方语部落，乙方亢部落，双方何意达成合作，乙方提供……”
他声音清润，字字清晰。
亢听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越发觉得自己部落落后了。
人家能用这么一张纸，讲清楚双方的合作内容，就很厉害的感觉。
自己去看，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以后，得请教请教这纸张、笔，文字都是怎么学的，他也得跟上人家的步伐。
“好，我按手印。”
他爽快地按下手印，看向凌语笑笑：“语首领，以后能不能也教教我识字写字啊。”
凌语刚要开口，这时柳和玄刚好走进来，异口同声地反对道：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