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哗啦——!”
雕花木窗应声粉碎!木屑纷飞中,两道黑影鬼魅般窜入!
手中短刃闪着幽蓝冷光——淬毒!目标精准,直扑李恪和他怀中琉璃!
动作狠辣,绝非寻常毛贼!
“找死!”秦红梅眼中厉色爆闪,不退反进!
腰刀化作匹练寒光,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一刀斩向左侧刺客!
刀光如瀑,瞬间封死对方所有进路!
“铛!”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刺客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震得手臂发麻,踉跄后退!
右侧刺客的毒刃已带着腥风刺到李恪面前!
千钧一发,李恪眼中毫无惧色,反而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他不退反进,猛地一脚踹翻旁边的紫檀木花架!
“轰隆!”沉重花架连带大青瓷瓶,朝着刺客当头砸下!
刺客大惊,本能挥臂格挡!
电光火石间,李恪身体如游鱼般向侧急滑,毒刃险险擦过手臂!
同时厉喝:“甲三!乙四!”
“嘣!嘣!”
密室顶部和角落阴影中,两支弩箭破空激射!
李恪秘密改良的“特制手弩”,近身威力惊人!
噗!噗!
一支弩箭狠狠扎进刺客格挡的手臂,另一支擦肋而过!
剧痛让刺客动作一滞。
“护住郎君!”密室门被撞开,四名持刀盾精锐怒吼涌入,瞬间结盾阵将李恪护在核心!
长刀从盾牌间隙凶悍刺出!动作干脆利落。
楼外厮杀更为激烈!
醉仙楼已被护卫队围得水泄不通,火把映得四周亮如白昼。
来袭者不止两人!楼顶、回廊、后院,兵刃碰撞声、短促惨叫不绝于耳!
对方人数不多(约十余人),但个个身手矫健,配合默契,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其中几人刀法狂野,带着明显的草原气息——突厥人!
“结阵!莫散!用绊索!锻石!”秦红梅一刀逼退密室刺客,抽身冲出廊道厉声指挥。
声音沉稳如定海神针。
护卫三人一组,依托廊柱、假山,盾牌在前,长枪在后。
黑暗中,预设的绊索猛然拉起!冲在前的一个刺客猝不及防惨叫着跌倒!
旁边队员立刻将手中油纸包裹的锻石粉狠狠砸过去!
噗!白烟弥漫!
“啊!眼!我的眼!”惨嚎响起。
“手弩!放!”秦红梅再次下令。
暗处弩手扣动扳机,弩箭攒射!
被迷眼或受制的刺客瞬间又有两人中箭倒地!
敌人凶悍异常。一格外高大的突厥头目狂吼,不顾身上弩箭,挥舞弧刃短刀如疯虎般撞开一个盾阵,将一名年轻护卫劈倒!
“石头!”旁边队友目眦欲裂。
“莫乱!补位!”秦红梅声到人到,鬼魅般出现在突厥头目身侧,腰刀带着凄风直斩其颈!
突厥头目急回刀格挡!
“铛!”火星再迸!
秦红梅刀势连绵如狂风骤雨!数息间,突厥头目手忙脚乱,身上添了数道血口!
密室盾阵后,李恪听着外面厮杀与闷哼,眼神冰冷。
他猛地指向角落一根不起眼的铜管(连接楼下厨房鼓风皮囊),对身边护卫低吼:“快!对管子喊!丙字通道!点火!”
护卫毫不迟疑,扑到管口嘶吼:“丙字通道!点火!!”
楼下厨房,待命的王铁头闻声,抄起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旁边一个堆满干燥煤粉和木屑的大麻袋!
轰!!!
一声闷响从醉仙楼底层丙字通道传来!火光刺眼,浓烟裹着热浪冲上楼层!
“咳咳!”
“何物?!”
激斗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浓烟震懵!
刺客视线受阻,呼吸艰难,阵脚瞬间大乱!
“杀!”秦红梅屏息前冲,刀光如电,趁烟结果了重伤的突厥头目!
护卫士气大振,在烟雾掩护下发起凶狠反击!
战斗结束。十三名刺客,八人毙命,三人重伤被擒,仅两人凭高超轻功逃脱。
护卫队三人阵亡,七人负伤。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硝烟与锻石粉尘味。
密室门口,李恪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重伤刺客,眼神如冰。
他小心将完好无损的琉璃球放回锦盒。
“红梅姐,交给你。天亮前,我要知道谁伸的爪子。”声音平静,却透着刺骨寒意。
秦红梅抹去脸上血渍,眼神锐利如刀:“明白!”
天蒙蒙亮,秦红梅带着一身疲惫与血腥气复命。
“招了。”她声音沙哑,“长安‘隆宝记’商号东家指使。钱是太原王家一个外院管事经手。供认行动前见过带突厥口音的‘北边大人’。”
“隆宝记?王家?突厥人?”李恪眼神微眯。
世家白手套勾结突厥死士!这性质等同谋反!
他毫不迟疑,立刻修书一封,附上俘虏画押口供,派人火速送往宿国公程咬金府邸。
这老杀才,正是捅破天的最佳人选。
皇宫,两仪殿。
早朝刚散,李世民正听内侍省禀报琉璃采办事宜。
程咬金标志性的大嗓门已在殿外炸响:“陛下!陛下!老程有十万火急之事!有人要反啊陛下!”
李世民皱眉:“宣!”
程咬金风风火火冲入,叉手礼都顾不上行全,径直将李恪书信与口供拍在御案上:“陛下您快瞧瞧!无法无天!简直反了天了!有逆贼勾结突厥崽子,指使死士夜袭亲王工坊,杀人夺宝!这跟当年渭水河畔颉利老狗有何区别?!这是打陛下的脸面啊!”
李世民拿起信笺口供,越看脸色越沉。
看到“隆宝记”、“太原王家外管事”、“突厥口音北边大人”字样,一股冰冷的帝怒瞬间笼罩大殿!
“砰!”李世民一掌重击御案,震得笔架乱跳!
“好!好得很!”他怒极反笑,声音如九幽寒冰,“朕的脚下,长安城中!竟有人敢勾结外虏,袭杀亲王!视国法为无物!视朕为无物!”
他猛地起身,目光如电扫过程咬金与噤若寒蝉的内侍:“传旨!着百骑司,会同京兆府、刑部,即刻查抄‘隆宝记’商号!主事人等,一律锁拿下狱!严审!凡有牵连者,无论涉及何人,严惩不贷!再遣一队金吾卫,即刻出宫,加强京畿防务巡查,尤其…恪记工坊及醉仙楼左近,给朕看牢了!再有宵小敢犯,格杀勿论!”
“遵旨!”内侍与殿外值守将军凛然应命。
当一队盔甲鲜明、杀气腾腾的金吾卫骑兵,踏着晨雾,“恰好”巡逻至恪记工坊与醉仙楼附近,并“顺路”告知李恪“陛下旨意,加强京畿防务”时,李恪站在醉仙楼顶层窗口,看着楼下威风凛凛的金甲卫士,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笑意。
便宜老爹,终究要面子。这队金吾卫,是保护,是警告,也是对他昨夜处置和“识大体”的某种认可。
他转身。密室血迹战斗痕迹已连夜清理,只余淡淡硝烟草药味。
一件崭新的亲王常服挂在架上——深紫色圆领袍,金线绣暗纹,配玉带,华贵内敛。
楼下,醉仙楼前宽阔街道已热闹起来。
华美马车在仆役引导下鱼贯驶来。河间郡王府徽记、五姓七望家徽、顶级勋贵车驾、豪商巨贾座乘……长安城顶尖的权贵与财富,正汇聚于此。
李恪换上紫袍金带。镜中人影褪去工坊的尘土油污,显露出大唐亲王的尊贵沉稳,唯有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他整了整衣襟,目光扫过楼下熙攘的华盖云集,嘴角笑意扩大,带着掌控一切的冷冽与自信。
“天工开物,”他轻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珍玩阁内清晰回荡,仿佛敲响了某种宣告,“该亮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