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里
沈惜没想到,陈一函不同意分手。
阳光透过落地窗映在他疲惫的脸上,一份买房合同放在桌上,
“那次部门聚会,我们都喝多了,我跟她都不记得干了什么?”
陈一函很懊悔,“上个星期在新加坡,她发现怀孕了。我昨天带她去医院,是商量着检查完就打掉。”
沈惜无语,“别说了,我不要解释。对房子也没兴趣。”
她就不信,两个人都在床上了,一觉醒来,衣服还能在身上?
陈一函哂笑,“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所以一直不让我碰你?”
沈惜皱眉,“说到底,你犯错,罪魁祸首是我喽?”
“不然呢?”
“陈一函你真恶心!”
他翻着合同,表情严肃,“是人都会犯错。我保证跟刘锦薇断了,我们买房装修,好好过日子。我依然会对你和你妈妈好。”
沈惜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别挽回。真的不需要。你把房子退了,把钱还给我跟顾家,两清就好。”
“沈惜你真可狠心,”陈一函欠了欠身,“你说实话,是不是喜欢顾驰渊?”
“这跟你没关系,出轨的人,就不要倒打一耙吧。”
“那就是喜欢?对不对?”陈一函按着桌子追问。
沈惜没答,抬起眼,看着他,不紧不慢道,“分手了,凭你跟刘锦薇的收入,可能过得很好。还能保住孩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答应分手?”
“因为我不喜欢她,只喜欢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沈惜你知道吗?我是男人,有正常需求的男人,我看着你,摸不着,抱不到,我也需要发泄啊。要是你早跟我……你觉得我会跟刘锦薇发生关系吗?”
这家伙今天是死缠烂打的架势。
“你跟她,之前没有过想法?”
“没有!我发誓!”陈一函竖起手指,“那时候她没回北城,在国外做项目,公司派我去支援,只有那一次糊涂,之后我也没碰过她,也没任何别的想法。”
沈惜盯着他的脸,觉着有点滑稽,“你从顾驰渊那里拿了多少钱?”
“四十……”陈一函犹豫了一下,“八十万。”
“为什么你告诉我是四十万?”
男人目光一晃,“留着四十万装修,我想偷偷进行,给你一个惊喜。”
沈惜冷哼,“你这惊喜,还挺别出心裁的。”
---买了房,还送个娃给她。
陈一函第一次发现沈惜嘴挺毒的,平日温软如小猫,现在却浑身带刺儿。
沈惜想了想,“房子还没装修,至少先把四十万给顾驰渊还回去。”
陈一函又不说话。
“怎么?还想不通?”
“我们俩的关系,没到非分不可的地步。要不我们弄个分手冷静期,彼此再考虑一下。其实你离开我,也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沈惜将杯子放在桌面,“我要不是冷静过头了,昨天在医院,你就不是只挨一个巴掌。”
“所以啊,打也打了,我也没还手,你还想怎么样?”
沈惜气笑了,“不想怎样。谢谢你‘不还手’的恩情。”
她说着,朝服务员招手,“麻烦给这位先生上个蛋糕。”
陈一函眼睛一亮,“惜惜,你原谅我了?”
沈惜拿着菜单,“就这个,最衬他。”
蛋糕上来,是小火车造型。
“这是什么意思?”男人疑惑。
“吃一口,满嘴跑火车,”沈惜把叉子递给他,“就说跟你像不像?”
陈一函瞬间黑脸,“看来你没想好好谈,就是想跟我分手的。”
沈惜挖了一块蛋糕,在他面前晃,“不跟你开玩笑了。说吧,欠我们的钱哪天到账?”
玻璃门哐当被推开。
刘锦薇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她不拘束,一屁股坐在陈一函旁边,与沈惜面对面。
沈惜似乎早有准备,泰然自若扫了她一眼,晃了晃咖啡,没理她。
陈一函抓住刘锦薇胳膊,“你来干什么?”
女人笑了笑,“帮你劝她,认命呗。”
刘锦薇说着,摸肚子,“沈小姐,不瞒你说,就算没有陈一函,我也有能力养这个孩子。昨天我看见你跟顾总在一起,也听一函说,你们沾点亲戚关系。既然这样,我们就各退一步,顾总不差钱,你劝顾总先不要逼着人还钱。我们可以签个协议,定期打钱给你们。你给陈一函的三万房款,我现在就替他还。”
陈一函急了,“我们不是说好,孩子不要,也再不牵扯关系吗?”
刘锦薇怒目,“我反悔了。孩子我舍不得,你是孩子爸爸,有养育孩子的责任。我为什么要让给她?”
沈惜蓦地发笑---还以为刘锦薇有多大度。
她也觉得悲凉,本来是自己的婚房,眼睁睁成了别的女人的爱巢。
“陈一函你对我有实话吗?”她盯着他的眼睛问。
“我对你是真心。”---真是死鸭子嘴硬。
沈惜眨眨眼,指甲陷入沙发里,“我再问你一次,你跟她,后面再没牵扯过?”
陈一函坚定点头。
“那我问你,这是什么?”沈惜从包里掏出一张订单,扔在男人面前。
那是一张手镯的订单,日期就是陈威仰在酒店出事,夏绵绵带沈惜去商场散心,在离开商场时,碰到陈一函。
那时候,刘锦薇已经回国工作。
按陈一函的话说,他与她之后再没瓜葛。
男人捏着订单有点懵,手镯要求刻字--- KAREN。
沈惜又扔出一张启辰的员工胸卡,刘锦薇的英文名就是Karen。
“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巧合?五万块的手镯,你送给谁?”
她忽然想起,陈一函出差给她买的一对葫芦金耳环,声称一对儿要大几千。
当时挺感动,觉得他舍得花钱给她。
陈一函被这样问,额头瞬间冒冷汗,“我……我是觉得睡了她,白睡了,愧疚。”
刘锦薇眼睛冒火,“你不是说,那是定情信物吗?什么叫白睡了?”
陈一函的思路根本没在刘锦薇的话上。
他捏过订单和工牌,晦暗的眼眸流露意思慌张,抬起头,问沈惜,
“订单是私人订制,都是保密的。沈惜,你是从哪儿偷来的?你早跟我说清楚,我就原谅你,不去警察局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