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几个黑衣人在屋顶上穿梭着。
许砚宁关上了窗户,白色的粉末从瓷瓶中倾倒出来,落在地面上再用脚踢开,便看不清楚了。
听见屋顶上的轻微响声,许砚宁收好瓷瓶躺在床上,手中拿着匕首。
许砚宁听见窗户开关的声音,晚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卷起地面上的白色粉末,吹在那些人的身上。
没过多久,许砚宁便透过轻纱看见白色的刀子高高举起,在落下的前一刻翻滚到床里面。
举刀的那人还未反应过来,许砚宁抬腿一脚踹过去,那人后退几步才站稳身子,蒙着面仅露出的一双眼睛看着许砚宁,冷冰冰的像是杀人利器。
许砚宁没打算跟这些人纠缠,转身往门外跑去。
不过没跑几步,白刀从上劈下来,许砚宁不得不后退几步,很快就被围了起来。
许砚宁面色慌张,看向这些将她围起来的人,问道:“谁派你们来的?皇后?还是逍遥王?”
回应她的是高举的白刀,许砚宁闪身躲避着,白刀高举劈下,将桌椅劈成了两半。
许砚宁只是看了那桌椅一眼,身后掌风袭来,许砚宁就被一掌打在后腰的位置,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那被劈开了的桌椅上。
许砚宁强撑着痛意想要爬起来,却被人一脚踩在后背上,回头看去,那人睥睨般看着她,拿着白刀的手高举起来。
真狠。
许砚宁心中骂了一声,随即高喊一声:“玄因!”
听见许砚宁的声音,原本在屋顶看着的玄因迅速翻过窗户一脚踹飞踩在许砚宁后背上的人。
玄因将许砚宁护在身后,鹰眸中满是对这些人的不满。
他本来说的是试探,这些人却下了狠手。
不敢想许砚宁那细皮嫩肉的身体会有多少伤痕。
许砚宁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手臂上被划伤的伤口,恶狠狠地瞪着那些人:“我不想看见他们。”
玄因速度更快一筹,一脚踹飞面前的人,转身肘击在旁边的人身上,他不需要出剑,这些人也无需他出剑。
不过片刻时间,这些暗卫都挨了一顿揍,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便齐刷刷地转身跑了。
玄因要追过去,许砚宁出声拦下:“不用追了。”
玄因转身去看许砚宁,许砚宁的脸色惨白,玄因觉得是被吓的,目光落在许砚宁的手臂上,捂着的伤口还在流血。
许砚宁刚走一步便觉得两眼一黑,整个人往后倒去,玄因见状连忙冲过去接住。
玄因晃了晃许砚宁的身体:“王妃?”
伸手探了探许砚宁的脉搏,只是吓住了,这才松了口气。
将人抱去床上,学着许砚宁的样子从药箱里拿出剪刀,用剪刀剪开许砚宁的袖子,然后再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上药期间时不时看一眼许砚宁,见许砚宁真的是晕倒了,这才放下心来。
上完药后,玄因没作停留,打开房门往外走。
暗卫们都等在客栈门口,见玄因出来了,朝着玄因摇摇头。
他们能感觉出来,许砚宁是真的不会武功,不然也不会慌忙躲避向玄因求救了。
玄因沉着脸:“我只是让你们试探一下,没让你们这样欺负她。你们知不知道她是谁?”
她不仅是成王妃,还是唯一一个能够治好路修远腿疾的人。
有暗卫不服,“不过一个女人,这么宝贝她做什么?”
玄因看向说话的那个人,眼神如同刀子一般:“你现在就回暗部,自行领罚。”
那人更加不服了:“凭什么?你别以为你是主子的近侍就可以对我们发号施令!”
在他们眼里,玄因是外来人,并非同他们一样,是从小被养在暗部的。
他们中绝大部分是不服玄因,他们不说,是因为他们打不过玄因。
玄因可不惯着他:“出城前,王爷已经将你们的指挥权交与我了,你们不服,大可以回去找王爷说去。”
此去陕城,路修远最担心许砚宁的安全了,这才将暗卫的指挥权交给他,让他好好护着许砚宁。
这件事暗卫都是知道的。
那人不再说话,只是还是不服。
玄因冷声道:“你们不服我坐上这个位置,那就用你们的实力打败我。”
他自小在药阁长大,所学的都是杀人计,面对这些人,他是真的不怕。
楼上的许砚宁打开窗户,透过缝隙看着他们,眼眸里带着冷意。
果然是路修远的暗卫。
突然间,有人挠起了痒来,手指在肌肤上用力挠着,留下红红的痕迹。
玄因蹙眉看向那人:“你做什么?”
其他暗卫也纷纷挠了起来,玄因这才注意到他们裤腿和鞋子上沾染了白色的发粉末。
蹲下身去捻了捻,这是痒痒粉。
能有这个东西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这是许砚宁下的痒痒粉。
玄因看着这些暗卫,道:“不过是痒痒粉,就当做是你们冒犯王妃的惩罚。”
这些痒痒粉不过是略施小惩,对他们这些练武的人来说顶多是养而已,不会伤及性命。
见玄因转身往回走,许砚宁连忙关上了窗户躺了回去。
玄因推开门看了许砚宁一眼,并没有进去。
他与许砚宁之间,本就是云泥之别。
听见关门的声音,许砚宁才睁开眼,没看见房间内有其他人,撇了撇嘴,玄因也不过是路修远试探她的一把刀罢了。
待等次日天亮,玄因抱着剑等在一旁,许砚宁一副刚醒来很后怕的表情,看见玄因的那一刻,眼眶中有眼泪打转。
玄因望着那双眼睛,抱臂的手放了下来。
左右摸了摸才找到一块方帕,递给许砚宁,轻声道:“别怕。”
此刻真是恨死那些暗卫了。
许砚宁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好一会儿才问:“淮王呢?”
玄因:“我让他们在客栈外等着。”
淮王一大早就来了,玄因怕许砚宁还没醒就先让他等在外面。
许砚宁吸了吸鼻子:“收拾好东西,走吧。”
玄因目露担忧地看着许砚宁,想说什么但碍于身份又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