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长岁夺得第一后,班上围着她的人明显增多。
这让池大校霸闷闷不乐好久,明明他是同桌,可是每节课下课都有人把楚长岁“借走”,他都找不到机会跟楚长岁讲话,跟白弃讲话他又不敢,小弟们讲话他又嫌弃,所以他很不开心。
他一不开心就逃课,逃了两天又被抓回来了。
回来那天池镜辞兴高采烈的,献宝似的把放在荷包里的小乌龟给楚长岁看,楚长岁看着池镜辞真挚的小眼神,不好拒绝,轻轻触碰小乌龟的头,小乌龟一下子把头缩进去,但过了一会又试探性地探出脑袋,黑色的小眼睛正对着楚长岁,看起来丑萌丑萌的。
楚长岁笑着问:“小池是哪弄来乌龟?”
池镜辞想到乌龟的来历,不由有些尴尬,他又不会遮掩,脸已经红成一片。
“就是,就是买的啊。”池镜辞不敢看楚长岁,眼神飘忽。
“啊,”楚长岁眼里含笑,却是看破不说破,假装不知道地说,“那小池中午把它带回家养吧,乌龟在学校没地方养。”
“我知道了。”池镜辞把乌龟收回包里,脸上红云未散。
过了一会儿,他缓过来了,就去找白弃,他故意走到白弃旁边,然后不小心把乌龟落到了地上,再捡起来夸张地说:“哇,我的乌龟怎么掉了?”
正在喝饮料的白弃:……
因为要上下一节课,所以提前来教室的班主任:……
已经换位置到白弃身边的薛雾:……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班主任吸了口气,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抓着池镜辞到办公室。
楚长岁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一笑,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众人也后知后觉地开始哈哈大笑。
池镜辞这个活宝!
等池镜辞蔫巴巴地回来,已经是上课铃响后两分钟了,班主任在讲台上还凶狠地看了池镜辞一眼。
当然,“凶狠”只是池镜辞以为的,实际上,班主任只是平常地环视四周而已。
楚长岁借着前面白弃垒起的书墙,有点犯困地眯着眼,渐渐地,竟真的睡着了。
班主任教数学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继续她的催眠曲。
班主任知道楚长岁的实力,高中知识对她来说就跟玩儿一样,况且人家能管理公司,学不学这些知识又有什么必要呢?
更何况,楚家那群护犊子的,亲自给校长打过招呼,让楚长岁在学校随意就行。
这也导致,最开始的时候班主任以为楚长岁是一个刺头,结果却发现这孩子尊师重道懂礼貌,还能帮她赢过隔壁班拿第一,她可太喜欢了!
所以睡觉什么的无所谓,只要能帮他赢过隔壁班班主任。
池大校霸百无聊赖地听着班主任讲课,余光却瞟到楚长岁在睡觉。
池镜辞:!!!
池镜辞拿笔轻轻戳了戳前面的薛雾,薛雾微微偏头,目光不敢移开白板,下颌轻扬,示意他有屁就快放。
“长岁在睡觉!”池镜辞也跟玩谍战一样,做贼心虚地看着白板,嘴唇尽量不动,用气音小声说话。
薛雾一听,瞳孔放大,偏头的幅度大了些,眼珠子努力往左瞟,看到楚长岁真的在睡觉,她激动地去戳白弃。
白弃无语地看向两人,这两活宝,真以为自己动静很小是吧,没看到班主任往这边看好几眼了吗?
“你们动静再大点儿都要把长岁吵醒了!”
白弃无语得想点根烟。
实际上,楚长岁的确被他们吵醒了,她本就睡眠浅,在池镜辞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清醒,现下只是不想睁眼而已。
冬天睡觉好舒服,不想起来。
浑身被厚厚的衣物裹着外加教室暖气照顾着的楚长岁如是想着,想着想着甚至又泛起困意来,她顺从地堕入梦境。
迷迷糊糊睡到中午吃饭,楚长岁彻底清醒了,她一脸餍足地看着等在门口又冷又饿又困的楚长安。
两人的状态大概就是:一个是吸了血的吸血鬼,另一个则是被吸了血的血仆。
两人中午吃的饺子,大冬天的就适合吃这种暖胃暖身饱腹还好吃的美食。
楚长安吃完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他瘫在椅子上,愉快地眯着眼,想:啊,今天的世界依旧很美好啊。
冬季的天空总是密布着层层厚重的云,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灰白几乎要把人淹没在这无边寒冷中。
白弃漠然地望着天空,一张冷凶冷凶的漂亮厌世脸上透出几分孤寂。
薛雾刨了一口饭用眼神询问她在发什么疯。
白弃嫌弃地看了一眼薛雾,不语。
这一副拽样惹得薛雾啪地一声给她打去,真是欠揍!
但见白弃又恢复这副欠揍的嘴脸,不可否认,薛雾由衷地舒了一口气,没被白家老头儿影响就好。
两人在食堂吃完饭意外碰到了楚长岁楚长安两姐弟,相邀一起去蹬儿晃。
离下午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四人不知不觉就逛到了一处暗巷。
暗巷一个角落有个算命大师摆着摊,带着副墨镜悠哉悠哉地躺在竹椅上。
竹椅边上插着一根幡,上面接地气地写着——有缘就算,无缘不管。
薛雾立马来了兴趣,兴冲冲地逮着几人冲了上去。
大师像是预感到什么一样伸了个懒腰清醒过来,竹椅在她身下嘎吱嘎吱的晃荡着,她压低墨镜,露出一双半阖半张的眼。
大师一身黑色袍子松松垮垮,脚上还穿着双毛线拖鞋,总之,看起来不太靠谱。
但在中二少年眼里,她越觉得这是大师的不拘小节隐于市的表现。
薛雾鹿眼亮晶晶地看着大师。
谁知大师懒懒地扫过几人,只说楚长岁跟她有缘,把其他几人赶出了暗巷。
“生辰八字。”
楚长岁乖乖说了。
“啊,你但凡晚生几年,也不至于命格难破。”
“哦?大师此话怎讲。”
“没什么,你走罢。”说完,大师提溜起墨镜盖住眼,继续睡觉,嘎吱嘎吱的竹椅晃荡声再次响起。
“唔,可怜君臣见,前世缘已断~花海故人逢,茉莉月下香~美人英年逝,碑前人来往……”
悠悠的歌声传出巷尾,奇怪玄妙的旋律令楚长岁眼神一凝。
巷子外光线要亮得多,楚长岁眨了下眼睛,看着巷口的三人。
“长岁,大师说了什么!”薛雾中二之魂不灭,激动地问。
“就是什么命数之类的。”
“那长岁的命数定是一生坦荡,顺风顺水。”
楚长岁但笑不语。
楚长安却是心下一沉,手紧紧攥着,也不知何时手心起汗,濡湿了自己的手。
他后面一路明显不在状态,楚长岁揉揉他的耷拉着的狗头,朝他安抚一笑,让他不要胡思乱想。
楚长安抬眸望去,见楚长岁眼中盛着细碎的光,淡红的唇微微上扬,带着少年人的肆意,跟她平时的温润如玉不同,展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意气风发,少年不羁。
“区区命数。”他看到楚长岁朝他做的口型。
于是,楚长安放下心来。
他姐都这么乐观豁达,他在这钻什么牛角尖。
不知道两姐弟在打什么哑谜的白薛两人,就看到楚长岁揉了揉楚长安的头,那小子就莫名其妙地收回了他的低气压。
白弃、薛雾:???
难道楚家人之间有什么她们不造的心灵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