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体质寒凉,来癸水的时候肚子总是疼的厉害。
整个人不舒服到连晚膳都没去用,就待在房间里休息。
好在江宁偷偷带出来了两块素饼,给她放在了屋里的桌上。
不过她也没心思吃,连床都不想下。
晚膳后要到法堂听住持讲经,江卿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之前简单才对付了两口。
不然待会要跪上两个时辰,还不得饿晕过去?
法堂已经来了很多人,待会讲经的时候,官眷跪在殿内,其余侍从跪在殿外。
江卿穿过人群往殿内走的时候,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抬眼便与视线的主人对视上了,是个侍从打扮的年轻男子,也不知道是谁府上的。
换做平时她肯定不理睬,但今天心情坏的莫名其妙。
江卿气鼓鼓地皱眉回瞪,那人却笑了。
就这一瞬间,江卿突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但她很快又将脑中的想法摒弃了。
萧璟远在千里之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讲经本就枯燥,尤其是对于她这种并非信徒的人来说,更是煎熬。
好不容易熬过两个时辰,膝盖都跪的发软了。
回到房中,偏偏玉露又被叫去寺里领开过光的香囊。
所以听到敲门声,江卿便以为是玉露,想也没想便开门了。
谁知道刚打开门,就失去了意识。
或许是内力作用,中了迷香后没过多久她就醒了。
再睁眼的时候,是在一间陌生的厢房。
她被人捆住手脚扔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江卿环顾四周,床褥干净整洁,是有人住过的痕迹。
费力挪下床后,只能跳着走。
她将桌上的茶杯弄摔在地,用碎瓷片割断了绳子。
忽而听见门外渐近的脚步声,她有一瞬间的慌乱。
就在这时窗子被打开,从窗外掠进来一个人,从背后捂住她的嘴,搂着她又翻了出去。
窗户重新被合上,屋内恢复平静,好像一直都空无一人。
江卿奋力挣扎,奈何那人锁的很紧,“有人过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突然顿住不动了。
侧头撞上身后之人的视线,是刚才在法堂盯着自己看的侍从。
现在凑的近了,那双眼睛,她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萧璟。
他手上力道渐松,给两人之间留了一段很暧昧的距离。
萧璟轻笑,“怎么不挣扎了?”
刚才基于求生的意志,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轻声一笑,被他触及的每一寸肌肤就突然传来酥酥麻麻的异样感。
江卿觉得很不自在,轻轻挣开了他,“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我,你好像没什么反应,难道……”萧璟俯身朝她凑近,“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江卿撇开视线不语,有些无措。
“可是我很想你。”萧璟耳语。
看她被自己惹的脸颊绯红,萧璟得逞似的笑道:“不逗你了,还想留在这儿看戏吗?”
感受到身前的人走远,江卿才重新抬头,脚步轻快地跟上,“噢,来了。”
却在离开前的最后一秒,从窗户的缝隙处瞥了一眼刚进屋的人,江卿心一惊,怎么是她?
她快走几步拉住萧璟,问道:“这是谁的房间?”
“萧慎的。”
好一个阴招,把自己绑了送到萧慎床上,没了清白便是百口难辩,只能任其处置。
这样的人,除了王皇后,江卿想不到第二个。
万俟玉儿没理由绑架自己,她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江卿看到她先是在屋里搜寻了一番,不过好像并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东西。
随后她脱掉鞋子爬上床榻,钻进了被子里。
江卿示意萧璟等一会,自己则从窗户翻了进去。
她走到床边,也不给万俟玉儿反应的时间,开口便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万俟玉儿听到女人的声音,忽的掀开被子惊坐起来,看清来人后羞骂道:“怎么是你?!我干什么要你管?”
江卿提醒她,“这是三殿下的房间。”
“我就是知道这是三殿下的房间,所以才过来的。”
万俟玉儿话都说到这了,江卿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气,“虽然我不喜欢你,但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有才学有能力,明明可以凭自己过得更好,为何一心只想着扑在男人身上?就非要这样自毁前程,连清白都不要了?”
她觉得人一生就该为自己而活,不该这样糟践自己,所以生气。
可万俟玉儿却冷笑一声,“呵,前程?江卿,你装什么清高?我就算再有才学再有能力,只短短嫡庶两个字,别人就可以将我踩在脚下羞辱践踏!如果清白能换来我和娘过好日子,我愿意。”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人生来都是一样的,我从来没有因为你是庶女就瞧不起你,对你态度不善也只是因为你先对我和我的朋友出言不逊。而且你又怎么知道,这条路,就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万俟玉儿冷嘲,“是啊,你是嫡女,你生来就享受着这一切,家庭也和睦美满,这样的好日子你过了十六年。可是一个受益者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江卿心里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说她也听不进去。
而且自己对她,的确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说的这些话,也都是以自身为出发点。
反正劝过了,听不听就是万俟玉儿自己的事了。
江卿轻叹,“那,祝你成功。”
万俟玉儿眼里有一瞬的动容,但马上又显出敌意,“假情假意,我才不需要!我只能成功,我也一定会成功。”
厢房里,玉露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自己走的时候小姐还在房中,怎么一回来就不见人了。
“不好了,小姐不见……”江卿刚到门口,就听见玉露要喊人,连忙制止道:“玉露,我在这儿。”
“小姐,你可回来了!急死奴婢了。”玉露忙擦掉眼角急出来的眼泪。
不等玉露问,江卿就率先解释道:“噢,这是沈公子身边的随从,我方才迷了路,是他送我回来的。”
萧璟也顺势演了下去,“人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折腾了一番累得慌,江卿跟玉露交代完自己要休息,刚关上门回过头。
就看到刚才消失在门口的人此刻正搭着二郎腿,好好的侧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