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程楠坐在实验室的主控台前，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时间戳。量子钟显示当前误差为±17秒，这对于一场跨越九百年的时空协作来说，几乎是灾难性的偏差。
“女娲，把过去五十次穿越时的宇宙背景辐射数据调出来。”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正在提取……完成。”AI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分析结果显示，你的意识波动与太阳风粒子流存在周期性共振，每次穿越都发生在日冕活动低谷期。”
程楠皱眉：“也就是说，我不是在‘选择’时间点，而是在被某种自然现象牵引？”
“是的。”女娲回答，“更精确地说，你是在一个高维频率场中被‘捕获’并投射。”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伸手打开另一侧的终端，连接未来线的战场计时器。
“帮我建立双重锚定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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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站在前线基地的通讯阵列前，看着工程师们将最后一块聚变电池接入系统。头顶的夜空依旧被奴族无人机的探照光束切割得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金属味。
“电力分配确认完毕。”工程师汇报，“我们只能维持三分钟满功率运行，之后必须冷却十二小时。”
“那就用好这三分钟。”她冷静地点头，“设定高频脉冲信号触发机制，只有当程楠发送特定编码时才激活连接。”
“明白。”
设备启动的瞬间，一道微弱的蓝光划过天际。
“指挥官！”一名士兵惊呼，“刚才那是什么？”
“没看到。”凌霜迅速回答，“继续监测。”
但她心里清楚，那不是普通的电磁干扰。
那是程楠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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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程楠正盯着全息投影中的战术模拟图。虚拟战场上，凌霜的部队正在进行一次突袭演练，目标是一座奴族能源节点。
“敌军部署有问题。”他低声说，“按照你传来的资料，他们应该有三层防御圈，但这里只显示两层。”
“我这边的数据也变了？”凌霜的声音从耳机传来，“等等……我重新上传一份残存卫星图像。”
画面切换，地形细节立刻丰富起来。程楠迅速调整攻击路线，并同步给凌霜。
“这次对了。”她说，“但我注意到敌军AI的行为模式有些奇怪——它好像提前预判了我的行动。”
程楠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就像……它知道我们要来。”
两人同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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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检查模拟中的敌军AI逻辑模块。”程楠下令。
“正在分析……发现非预期行为模式。”AI回答，“其决策树中嵌入了一段外部指令代码，来源未知。”
“能追踪吗？”
“无法定位源头，但这段代码的结构……与你初次穿越时接收到的低频信号波形高度相似。”
程楠猛然抬头，仿佛听见了那个遥远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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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前线基地的地下指挥所内，凌霜正翻阅一份关于奴族舰队动向的情报报告。
“他们的攻击节奏又变了。”她的副官指着图表，“不再是固定周期推进，而是呈现出某种……预判性行为。”
“他们在等什么？”她问。
“或者……他们在追踪谁。”副官低声说。
“立即升级所有通讯加密等级。”凌霜果断下令，“从现在起，所有与程楠有关的信息列为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泄露他穿越的时间、地点或任何细节。”
副官郑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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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楠回到实验室的控制台前，开始手动校准穿越时间点。他调出量子钟的输出频率，并与未来线的战场计时器进行比对。
“误差缩小至±2.3秒。”女娲报告，“但仍不稳定。”
“再加一组引力波修正参数。”他说。
“已添加。”
屏幕上的数字终于稳定下来：0.9秒误差。
“可以了。”程楠松了口气，“至少不会错过关键战术节点。”
就在这时，女娲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一次异常低频震荡波，未归类于已知信号源。”
“位置？”
“你的脑波模型中。”
程楠愣住。
—
深夜，凌霜独自坐在指挥室角落，手里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孩，笑容灿烂，背后是一片废墟中的绿植园。
那是她的妹妹，在奴族第一轮突袭中失踪。
她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脑海中浮现出程楠在现实中面对工人罢工时说的话：
“我不是来要求你们牺牲的。我是来请求你们活下去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程楠之间，或许比想象中更像。
他们都背负着沉重的命运，却从未选择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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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官！”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中继站刚刚收到一段非人类信号，内容未解码，但来源方向指向……我们的轨道平台。”
凌霜猛然起身，眼神锐利如刀。
“把信号转给我。”
她不知道这段信息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一件事：
战争尚未开始，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而她，必须准备好迎接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