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程楠坐在办公室里，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女娲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你的心率正在上升。”
他没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你在害怕吗？”女娲又问了一遍。
“不是害怕。”程楠低声说，“是紧张。”
他知道，今晚的穿越不会像之前那样轻松。3020年的战场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未来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生死边缘。而这一次，他必须活着回来。
意识猛然一沉，熟悉的撕裂感袭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耳边已充斥着爆炸声和金属撞击的尖锐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血腥的味道。他正躺在一个破败的掩体后方，身上的战斗服还带着上一次穿越残留的弹痕。
“你终于来了。”凌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语气冷静但透着一丝急促，“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程楠抬头看去，远处的地平线上，奴族的机械部队正缓缓推进，它们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护盾系统还能用吗？”他问。
“勉强维持。”凌霜递给他一个残缺的能量装置，“你的游戏测试经验，也许能救我们所有人。”
程楠接过装置，脑海中迅速调取现实中的模拟数据。他在启辰科技开发的《未来星空》原型系统，虽然远不及未来的实战设备先进，但基本逻辑是相通的。他快速扫视控制面板，发现系统存在多个异常死循环。
“这程序写得……”他皱眉，“像是有人故意让它崩溃。”
“没时间抱怨了。”凌霜打断道，“你能修好吗？”
程楠点头，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他利用自己对代码结构的理解，绕过主控模块，直接切入底层驱动层。几秒钟后，屏幕上的红色警告全部消失，护盾重新亮起。
“搞定了。”他说。
凌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头：“好，跟我来。”
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进入基地外围防线。敌人的装甲单位已经开始突破第一道防御线，能量炮不断轰击着地面，扬起滚滚尘土。
“目标锁定在三点钟方向！”凌霜大喊，“准备拦截！”
程楠立刻启动护盾系统，将能量场投射到指定区域。一道蓝色屏障升起，挡住了迎面而来的三发等离子弹头。
“有效！”他喊道。
然而，下一秒，敌人改变战术，派出新型生物装甲单位。这些单位由有机组织与金属外壳融合而成，表面覆盖着类似神经网络的脉络，在战场上灵活无比，常规武器根本无法穿透。
“该死……”凌霜咬牙，“它们的装甲比预想的还要强。”
程楠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敌人的动作。他注意到，这些装甲单位在移动过程中，背部会短暂露出一个微弱的能量波动点。
“那里。”他指着其中一只，“散热口，可能是弱点。”
“你怎么知道？”凌霜问。
“直觉。”程楠回答。
他抓起一枚粒子手雷，拉开保险栓，趁敌人尚未完全靠近，猛地甩出。手雷精准命中目标，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具生物装甲瞬间瘫痪。
“干得漂亮！”凌霜立即指挥小队集中火力攻击同一位置。
随着更多的手雷与穿甲弹命中，敌人的攻势开始迟缓，甚至有几台单位当场爆燃。
“继续保持节奏！”程楠大声提醒。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最终，敌军撤退，黎明之锤基地保住了。
程楠靠在墙边，喘着粗气。他的手臂被划伤，鲜血顺着袖口滴落，但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你做到了。”凌霜走到他身边，目光复杂，“你真的不只是个观察者。”
程楠笑了笑，笑容却有些苦涩：“我只是……不想再看着别人死了。”
他低头检查随身芯片，确认刚才记录下的生物装甲数据是否完整。数据包显示成功备份，但他总觉得还不够。
“回去之后，我需要把这些交给陈星。”他说，“如果能解析出这种装甲的制造原理，或许我们可以提前研发出应对方案。”
“你总是想着以后的事。”凌霜轻声道。
“因为我知道，下一次战斗不会更轻松。”程楠抬起头，望向远方燃烧的天际，“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地下传来。紧接着，警报声骤然响起。
“敌军第二波进攻！”通讯器里传来杨振远的声音，“所有单位，紧急集合！”
程楠和凌霜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冲向战备区。
但这一次，敌人的规模远超预期。数百架奴族作战单位从四面八方涌来，天空被密集的飞行器遮蔽，仿佛末日降临。
“撑不住了。”一名战士绝望地喊道。
程楠咬紧牙关，脑海中飞速运转。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每次都幸运地活下来。但如果能在死亡前留下一些东西……
他迅速拆下护盾装置的核心记忆单元，接入自己的随身芯片，压缩并加密数据。然后，他将芯片藏入腰带夹层，确保不会轻易损坏。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凌霜。
“如果你有机会活着出去，”他平静地说，“帮我把这段信息带回去。”
凌霜愣了一下，眼神变得凝重。
“什么意思？”她问。
程楠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冲向战场最前线。
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但他也知道，只要这段数据还在，现实世界就还有机会。
爆炸的火焰吞噬了他的身影。
而在遥远的现实世界，程楠猛然惊醒，浑身冷汗。
他低头一看，腰带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小小的芯片，上面刻着一个熟悉的图案——那是凌霜曾送给他的抵抗军徽章。
他怔怔地看着它，心跳如鼓。
这不是梦。
这是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