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织装作没听见,继续低头朝前走。
没几步,眼下多了一双脚,她停住了脚步,视线移动到男人的脸上,故作姿态:“蒋总,您好,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你怎么不在染青阁住了?”
“这里更适合我住。”
两人沉默不语,气氛陷入一阵尴尬,蒋鹤琦眸光中染上一层热气,细细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送她的围巾她依然戴着,这让蒋鹤琦喜出望外,心里更多的是意外惊喜,藏在心底即将熄灭的小火苗又燃了起来。
胡思乱想又在心里作祟:她是不是还对自己念念不忘,是不是自己还有机会。
这让他心底的勇气又增多一分。
苏雁织的脸不知是冻的通红还是对于眼前男人的含羞,她将围巾朝下巴处提了提,遮住了红润的嘴唇,那熟悉的木质香调扑鼻而来。
她垂下双手插入大衣口袋,目光灼灼地与他眸光重聚,打破此刻的安静:“蒋总到底找我什么事?”
蒋鹤琦将手机掏出,打开照片递到她眼前:“在公司里,还是多提防一些小人,借位错位拍这些,故弄玄虚,后面拿它做文章就说不清楚了。”
苏雁织轻笑一声,显然一副不屑的表情,有那么两秒她神情一滞,微扬起眉眼,目光看向他:“蒋总怎么知道这是借位?万一不是呢?”
“你不是……”
“好了。”她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以后我的事情都和你无关,你也没必要来对我说这些。”
蒋鹤琦心缩成一团,忍不住双手握住她的肩头,试图用卑微的态度,祈求的语气来求得她的回心转意:“你要我怎样做,才能再次走近你,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
苏雁织向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冷声一句:“离我远远的,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已经结束了,再纠缠下去只会令人厌恶!”
话音刚落,苏雁织绕过他朝公寓大门走去。
没走几步,手腕被用力扯住,她回过身,两人目光重聚,她想要挣脱,他使劲扣住不放。
“放手!蒋鹤琦。”
“为什么还留着我送你的围巾?为什么!”
苏雁织扭动着手腕,另一手试图掰开他的大手。
“放手,你弄疼我了。”
疼的字音刚落,大手瞬间松开,停在半空。
苏雁织迅速抽出手腕,扯下围巾,随手扔进干枯的草坪里,语气冰冷:“围巾太多,我不知道这条是你送的,不然,绝不会在我衣柜里放着。”
蒋鹤琦的心像是这冬夜的寒风,冰凉无情,肆意侵袭。
他始终无法接受,两人之间的情感竟变成如今这般陌生,甚至是连陌生都不如,而是憎恶,他像是乞讨一般求取回两人一息尚存的那点感情。
却仍旧被拒绝,那还要继续纠缠下去吗?
或许,一直放不下的是他自己。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像是有种魔力一寸一寸被她吸引,再慢慢靠近,步步沦陷,直至无法自拔,如同上瘾的毒药。
苏雁织回到屋,躺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像是一块快要融化的糖,突然小猫跳起来,蹲坐在她脚边,喵喵地看着她,像开在她脚边的一朵小花,一瞬间让她的心暂且舒展一些。
这是前几日她在楼下发现的一只流浪猫,见孤零零地躲在树丛中,喵喵的可怜样子让苏雁织心生怜爱。
她平日工作忙,顾不上养花草养小动物,但仍旧还是把它带回了家,给它洗澡,喂它食物。
动物也是有感情的,主人对它好,它便会悄悄跟在她身后,用尾巴清扫她的腿,用头去蹭蹭她。
苏雁织向猫咪招招手,小家伙轻快地跳上来,窝在她地怀里,喵喵叫着,听上去像是在关心她。
苏雁织温柔抚摸着它的小脑袋,眼里失去了光,却藏着无尽的忧愁,她鼻子一酸,眼眶里染上一层水雾:“我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也好,让他对我没有一丝情感,才能毫无顾忌做他想做的事,这样就不会在心里为难了。”
“喵——”小猫叫了一声。
她捏捏它的小耳朵,挠挠它的脖子,眼角泪珠滑落。
忽然,想起刚刚扔掉的围巾,她起身顾不上穿上外套,冲到楼下。
明明是她刚刚亲手扔在草坪上的,怎么一会儿的时间就不见了,会不会被收拾垃圾的阿姨捡走扔进垃圾桶里了。
她不假思索地冲向垃圾桶那里,在里面翻找,并未找到,又折返回去,在草坪里植物灌丛里,打着手机灯的亮光屈身探头寻找。
好一会儿,还是没找见,苏雁织瘫坐在草坪上,抱着双膝,埋着头,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寒风呼呼肆意刮着树梢,刮乱她的头发,身体开始被冷风侵蚀,却丝毫感受不到一点刺骨。
“喵——”
小猫咪不知何时跟着她跑出来,用头蹭着她的衣服。
苏雁织抬起头,带着厚重的鼻音:“小奇,你知道围巾在哪里吗?”
“喵——”
小猫朝着她又叫了几声,然后钻进她腿的空隙里。
苏雁织自言自语:“看来你也不知道。”
小猫不再发出声响,直接窜出她的腿朝不远处跑去。
“太晚了,你别乱跑。”
苏雁织喊着便起身追过去,在建筑的拐角处找到了小猫,还有它旁边的白色围巾。
今晚的风挺大,是风把它藏了起来。
苏雁织满脸通红,舒展开眉头,吸了吸鼻子,嘴角止不住弯起,把围巾和小猫带回了家。
分手后,她每天都围着那条围巾,像是他就在身旁,温暖着她。
每晚她都会梦见蒋鹤琦躺在她身旁,揽着她入睡,很真实。
醒来后,发现身旁空无一人,也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他们早就分开了。
自从离开染青阁,梦越来越频繁,甚至是梦见两人相拥缠绵,云朝雨暮。
她无法否认,心底还是不由自主的想他,脑海里经常浮现两人在归雁茶馆里的事。
白天她装作跟没事人一样,看不出异常,面对他时,依旧冷漠至极,到了晚上,几乎是神经衰弱,失眠缠绕,抑制不住极度想念他。
她暗自告诉自己时间会治愈一切的伤痛的。
如今,只要能断裂掉两人之间的情感,再难听的话如利刃穿心也要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