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姑娘,心里渗人得慌,眸光中充满恐惧,今日近距离才看清她眉宇之间又和夏国弘很像,难不成他猜测的没错。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极其相似的两人。
可夏老太不也会觉得像吗?不会怀疑?还是说……
她早已心知肚明。
蒋平瞳孔明显一震,手心里出了汗黏黏的,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揉搓。
“蒋总,您看您记性真好,上次您家地下室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你是蒋鹤琦的女朋友?”
“现在不是了,我们已经分开了。”苏雁织顿了一下,“我们还是聊聊项目的内容吧。”
苏雁织长达五分钟的介绍,蒋平是一句都没听在耳朵里,思绪不知道飘向哪里,整个人处于茫然的状态。
好一会儿,他突然插一句:“他很爱你,我看得出来,为了你硬生生地和我作对,我不是要虐待他,只是对他很严厉而已,现在不吃我给他的苦,以后他吃的苦更多,你应该理解一个父亲的心吧?”
蒋平的态度近乎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语气都变得柔和几分。
苏雁织神色一沉,丝毫不理会,生活中,她见识了太多人性恶,谁言一句,真假她自会判断。
她在心底哼笑一声:“蒋总,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应该和您无关吧,况且我没父亲,也不理解您的心是怎样的,紫的?绿的?黑的?还是……嗯,我很庆幸没父亲,不然遇到一个爱施暴的人,我觉得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你……”蒋平气的语塞。
“哦,对了,我们分开,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也不用再大费周折捆绑押解、拳打脚踢,让他服从于你了,要记得,坏事干多了,早晚会遭报应的。”
蒋平的心掠过一丝心慌,心跳也逐渐跳动的厉害。
苏雁织脸色骤然森冷,语气透着寒意:“你认识苏澜吗?”
有那么一秒,蒋平眼神稍稍躲闪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而后迅速恢复平静自然:“当然认识,夏国弘的前妻。”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苏雁织话一出,蒋平身上乍一下汗毛立起,脊背发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镇心:“你到底是谁?”
“是谁?我想你心里已有答案,就别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弄清楚当年你带走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蒋平强装镇定:她怎么知道是我带走的?当年的事可没有几个人知道啊,她是从哪里知晓的?不管她从哪里知道的,没有证据,我绝不会承认。
“呵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与她并不熟悉,只是工作上遇到过几次,还都是夏董事长在场。”
苏雁织不言语,眼睛直直地盯着蒋平,眸光中射出一股恨意。
她看出了蒋平神色异常,但他仍腆着脸死咬着不知道,这里面或许还有什么隐情是她不知道的。
蒋平不敢对视苏雁织的眼睛,端着咖啡不停地抿一口,这下屁股像针扎似的坐不住,放下杯子,突然起身开口:“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蒋总。”苏雁织抬腕看了下时间,“这还不到十分钟就这么着急,我项目还没细说完呢。”
蒋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下次,我现在的确有急事。”
苏雁织起身脚步移动到他身旁,低语道:“最近我老是梦见一个女人拉着我哭诉,告诉我,女儿呀,我舍不得你,我不想死,我是被人陷害的。”
她瞥了一眼蒋平,他神情呆滞,像是魂被抽走了一样,苏雁织继续补充:“她还说,陷害她的人一定不会善终的。”
最后七个字的字音加重,透出苏雁织对害她母亲之人的憎恨。
蒋平眼睛明显一瞪,眨了几下,而后面露微笑:“你真的是苏澜的女儿?可当年她……”蒋平意识到自己话不对劲,立刻改了口,“听人说,她的孩子难产而死,夏国弘难过至极,没多久,苏澜因伤心欲绝,加上刚生产完没能休养好身体,撒手人寰。”
“当年我也只是听别人说,具体情况我是真不知道,你这二十多年在哪里生活?”
蒋平露出一副慈祥般的面孔,连语气都是带着关心与疼惜。
“托您的福,四海为家,兴许是我命大,憋着一口气活了下来,既然你不知道当年的事那就算了。”苏雁织顿了一下,脸色猛然冷凛,“若要是被我发现什么,我苏雁织决不轻饶任何人。”
说完,她如冷风一般从蒋平身旁穿过。
眼见她离开,蒋平这才松了一口气,马上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告诉你个好消息,当年苏澜的女儿没有死,今天我遇到她了。”蒋平激动的言语,他又说,“可她竟问起我当年为什么带走苏澜?这件事并没有其他人知晓啊。”
“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好的,那……青阳市的二期项目能不能交给我做?虽然咱们做不了亲家,但是业务不能少了我蒋平的呀。”
“你可真有眼光啊,行,想要你就拿去。”
挂了电话,蒋平一脸得意,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他是真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要知道,两家联姻不成,已是让蒋平心生怨气,本想着结为亲家,以后事业那将会蒸蒸日上,有依有靠,不曾想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只能靠自己另想办法。
这下,苏雁织的出现,让他又惊又喜。
电话这时又响了起来,他接听后便匆忙赶过去。
……
“喂,哪位?”
“蒋哥哥,是我,怎么,没存我的电话?”
“有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啦,听说你和苏雁织分手了,我特来恭喜你,恭喜你没被她蒙蔽双眼,没陷入她魅惑里。”
“我们挺好的,不知道你在瞎恭喜什么,更不知道你的嘴巴里还能吐出什么东西。”
蒋鹤琦最近心情本就不好,谁要是惹到他,便是撞到枪口上。
他这会儿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无论是谁他都毫不客气,更别提夏诗雯。
“你……我是好心关心你,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到底是好是歹,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以后别来烦我。”
蒋鹤琦话音刚落,正要挂掉电话,夏诗雯大声一句:“你以后指不定要叫她婶婶了!”
蒋鹤琦的心咯噔一下,什么婶婶乱七八糟的,又在搞什么鬼,便拿起手机继续贴在耳旁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