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杰刚刚来到英吉利大使馆门口,门口的工作人员就走上前来。
“徐大人,朱典大使已经在会客厅等您了,我这就带您进去。”
进入会客厅后,朱典大使依旧露出了和蔼而又奸诈的笑容。
“亲爱的徐,好久没有见面了,我还真是想你啊!快尝尝,武夷山今年新产的红茶,味道可以说是very good!”
徐世杰看到朱典的做派也知道这位大使肯定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朱典大使,相信我的来意你早就清楚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来到这里就是代表袁大人,代表朝廷,向贵国申请一笔应急贷款。”
朱典大使则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请问袁总理这次打算拿什么出来作为抵押呢?可别拿那些朝不保夕的东西来作为抵押物了,你可以质疑资本家的人品,但可不要质疑资本家的智商。”
朱典大使还是不忘打压一下北洋,告诉北洋你们现在的处境就是朝不保夕,要是没有我们英吉利帝国支持,你们就等着完蛋吧,所以最好拿出你们的诚意来。
徐世杰说道:“我拿时间作为抵押物。”
朱典大使瞬间来了兴趣:“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时间可以作为抵押物的?徐大人可是真会开玩笑啊。”
徐世杰则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现在的英吉利已经没有精力再高度关注远东的事情了,而以林克勤为首的委员会明显更亲近日耳曼帝国,至少他对于英吉利帝国没有表现出来明显的善意,要不然就不会收回海关的权限了。
而放眼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只有我们是唯一有正当理由,也是唯一有实力可以和国防军抗衡的存在,所以只要我们在,就可以为英吉利帝国争取宝贵的时间,到时候你们结束欧洲的事情就可以反过身来处理远东的事情了。
我说的对不对,朱典大使?”
朱典大使明显内心犹豫了,徐世杰说得太有道理了,英吉利帝国在远东的盟友除了沙俄就是东瀛,要是让这两个国家参与华夏内政,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两个穷亲戚可真是穷疯了,只要放他们进入华夏这片土地,英吉利帝国在远东苦心数十年打造的利益圈就会被打乱,甚至引发国际的指责。
尤其是这两个国家一直是以自己的小弟自居,要是真把他们邀请过来,面对这么大片肥沃的土地他们会不动心吗?到时候有了大片肥沃的土地为支撑,他们还会和自己同心同德呢?会不会反噬自己呢?
至少在朱典大使看来是会的,尤其是万一让沙俄卷进来发现远东的利益更大,将欧洲一线的部队给撤回来投入远东的作战,那么谁又能在东线牵制日耳曼帝国呢?
而袁项城则不一样,他实力没有这么弱,而且此次战争就是华夏内政权力的争夺,日耳曼帝国下注林克勤,英吉利帝国自然也可以下注袁项城,完全符合国际规则。
只要袁项城不是菜得和狗一样,只要能拖住林克勤三年的时间,帝国就可以从欧洲腾出手来插手远东的事务,确实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朱典试探性地问道:“你们这次需要多少钱?”
徐世杰直接狮子大张口:“五千万两白银。”
朱典听到这个价格后直接懵了,一脸不可置信道。
“你们没有疯掉吧,我这里可不是印钞机,我告诉你,要在是一年前这五千万两白银我还是能批的,但是现在你们也应该清楚,你们不是一支优质股,不值得帝国的银行家为你们投资这么多,实诚点。”
“三千万两,这已经很考虑我们之间的友谊了,要是再少一点我都没有办法和袁大人交待了。”
朱典直接不耐烦地说道:“九百万两,这是我们能够给予你们的最大贷款额度了,其余的就不要想了,再多你们就一分也别想要了。
你们应该知道,议会不会同意把大笔的资金投入到风险太大的项目上,要是想争取更多的贷款,那就亲自下场证明一下你们的价值。让远方的老爷们能够放心地将手里的钞票交给你们。”
徐世杰看到贷款方面的路被堵死了,就在其他方面想搞一些让步。
“另外,我们希望在海关的收入分配上做一下修改,将每年海关总收入的七成用来偿还外债和赔款降为每年海关收入的五成。”
朱典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一样高声叫道:“姓徐的,你不要得寸进尺,粤海关收入没了之后我们还给你们七成的比例已经是让你们每年少还了很多贷款了。”
徐世杰则是淡淡地说道:“朱典大使,你说要是我们输了他林克勤会乖乖给您用海关收入偿还赔款和外债吗?
再说了,我们只是请求暂时调整海关收入的分配比例,又不是永久性的调整。等到林克勤被打败了,海关重新回到我们的手中,我们再把这比例调回来嘛。
朱典大使,一顿饱还是顿顿饱我希望您能分清楚,细水长流总比杀鸡取卵好啊,您说是不是?”
朱典听到徐世杰的劝告后也是犹豫起来,徐世杰说得很有道理,就目前林克勤的种种行为来看,不承认之前的赔款和外债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
要是真让北洋被林克勤一下子给剿灭了,这笔钱就根本收不回来了,除非到时候再组织一次大规模远征。
但是朱典毕竟还是做不了主,只能先打发走徐世杰后再向首相请示。
最终为了执行所谓的平衡战略,议会最终还是批准了朱典大使提交的关于海关收入重新分配的建议,暂时只将每年清政府海关收入的五成用于优先偿还外债。
袁项城和徐世杰看着到手的银票也是乐开了怀,原本还停留在纸面上的第八镇和第九镇的组建工作也可以开始了,而委员会方面也感受到了一丝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