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历1911年5月5日,林克勤和袁项城这两位华夏实际上的话事人在一系列周密的安排下终于见面了。
会面地点被安排在信阳府附近的一节火车车厢内,周围四处都是国防军的士兵和北洋军的士兵,周围十里地直接被完全封锁,就是为了保证此次会面的隐蔽性。
袁项城此刻已经年过半百,头发上也多了很多白丝,再看着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不由感叹道。
“后生可畏啊,真是年轻啊。”
二人相对而坐,几份糕点,一壶热茶,成为二人谈话的伴舞。
还没开始谈话,袁项城就让人取来了一个礼盒,里面装着一些奇珍异宝,就在林克勤好奇之际,袁项城笑着说道。
“听闻克勤最近要举行大婚,我这个长辈自然是要送出一份贺礼,聊表心意。”
这林克勤要结婚自然不是什么封闭的消息,很多人基本都有所了解,袁项城送礼也无可厚非,林克勤自然也是没有推脱,直接收下了这份贺礼,毕竟有人给自己送钱,不要白不要,自己的小金库又能小而美地赚一笔了。
但是袁项城这里面还是装着自己的小九九呢,袁项城希望从这个贺礼上先占住一个长辈的资格,接下来就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教导,站在了一个制高点的位置上。
“袁大人蛰伏三年,一步登天,成立内阁,可真是君子豹变,辅国良臣啊!
内阁是给了你,可我听说摄政王被气得卧病王府内,不肯出府,两江的革命党又蠢蠢欲动。
袁大人,镇得住吗?”
一句话直接戳到了袁大人的痛处上,现在的袁项城就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烤一样,他重返中枢后虽然像模像样地和国防军打了几仗,却依然没能阻止国防军的行动。
至于袁大人在朝堂之中宣扬遏制了国防军的北上和东西进行,保住了直隶和两江两处朝廷重地,但是但凡有点战略眼光的都知道是国防军吃不下这两块土地了,要不然能把这两块肥田留给你北洋。现在的双方都在角力,就看谁能挺到最后,谁攒的家底更丰厚。
现在国防军手里控制着七个省份,岭东、湖北和荆楚三大省份直接为委员会提供了雄厚的财力基础,而大半个北洋则被国防军牵制在了各地,动弹不得。一个占据主动,一个占据被动,谁难受我不说相比大家伙也都知道。
现在的袁项城要不是把第三镇主力调入京城,保不好真就一个不注意被那帮遗老遗少给收拾了。
袁项城倒也显得没有那么在意,而是问道:“打来打去死的不还是咱们人嘛,我看咱们就别打了,我已年过半百,你还正风华正茂,咱们二人来人,天下不就在你我二人手中吗?”
林克勤则是轻笑道:“袁大人,划江而治你认为还可行吗?现在的世界正在进行全新的洗牌,未来十年到五十年将会完成全新的权力划分,有人会下牌桌,有人会上牌桌。
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到,那袁大人能够带领华夏在这一次洗牌中成为坐在牌桌上的人,甚至是成为庄家之一吗?”
袁项城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大鱼吃小鱼,事事皆然啊。只要你国防军和我北洋军联手,就连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位也能赶下来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你说会有男人拒绝得了这个诱惑吗?”
林克勤总算是知道袁项城为何会要来秘密会见自己了,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袁某人已经没有退路了。
袁家的几个儿子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很成器,想要从这几位军头手中接过彪悍的北洋军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如果袁项城不再向上一步,百年以后自己还能寿终正寝吗?
如今整个皇族都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自己走错一步,就会落入万丈深渊,他们是绝对不会再让袁项城回到老家修整的。
“袁大人,我对家天下没有任何想法,都什么时代了,您怎么还抱着这么古老的想法不放啊。你如果成为第二个皇帝的话,都不用我动手,各地的革命党就能让你疲于奔命,首尾不能相顾。”
袁项城看着这个路径没了选择,也换了提法。
“咱们可以整欧洲那种体制吗,总统与副总统咱们两人轮流当,或者总统与总理也行,江湖他不是打打杀杀,他是人情世故,你们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
林克勤直接回道:“与其在一艘即将沉没的木制船上缝缝补补,那么我们还不如重新建一艘新的铁甲舰,那样我们的攻击力就会更强,走得也能更远,袁大人您说呢?”
一场谈话下来袁项城也算是对林克勤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了解,随后两人谈论了一些其他问题后也是各自离去。
坐在一旁的徐世杰对着袁项城问道。
“项城,怎么样,对于这位年轻人有什么观感?”
袁项城摸着他的大脑袋说道。
“后生可畏啊,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看事物的目光就那么毒,咱们算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意志坚定,下定决心要把这个旧制度打烂,他和咱们永远走不到一起。
道不同,不相为谋。
接下来咱们也该好好合计合计了,不能老是被牵着鼻子走啊,想办法也不能让他们过得太舒坦,该摩擦还得摩擦一下,反正早晚还得打一场。”
徐世杰接着问道:“那皇室那边我们要不要有什么预防措施。”
袁项城则是满不在意地说道:“笼子里的鸟,你有不是旗人,你还得出来溜溜鸟啊,随他们去吧。”
现在的京城不就是他袁项城在说了算嘛,就连禁卫镇袁项城也在一直往里面掺沙子,虽然说没有什么大的成效,但也不至于铁板一块了。
现在的京城调动一兵一卒都得经过他袁项城的同意,金銮殿的消息就只能在金銮殿呢,他袁大人可不是曾经的袁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