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第一镇正准备扎营安寨,突然一名骑手来到了第一镇的营门处,表示有重要军情要见段部长。
段芝泉看到来人神色慌张,疲态尽显,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结果,连忙安排人将其带入帐内。
“到底有什么事情,快快说来。”
喝了一大口水的传令兵喘息道。
“国防军在武胜关设下埋伏,我第四镇被近乎全歼。冯大人已经带领残兵撤回信阳,请求段大人伸出援手,速速前去增援,要不然信阳就要丢了。”
段芝泉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如同遭了雷击一般,那可是一个满编镇啊,就这么没了。
“国康误我啊,哪怕再坚持一天,我就能赶到武胜关,到时候两镇合力,进可攻,退可守,现在全完了,我该怎么向袁大人交待啊!”
段芝泉悔恨过后,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这件事情不要声张,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跟着我第一镇的大部队一起去信阳。”
在打发完传令兵后,段芝泉对着一旁参谋官李焕章说道。
“你都听到了吧,现在形势刻不容缓。接下来部队交给你了,你带着他们明早五更吃饭,不要休息,直接往信阳奔赴。我现在要抓紧去信阳看看国康,一会我就带着骑兵直接出发,连夜赶路,争取明早到达信阳。”
李焕章保证道:“放心吧段部长,我一定会按时把部队带到信阳的,您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信阳现在也是战区了,很容易遇到敌军。”
之后段芝泉又喊来几个协统和标统说明了情况,并通知骑兵第一标迅速整队,准备出发。
在安排好一切后,趁着天未黑,第一镇的骑兵借着余光向着信阳赶去。
机灵点的士兵再看到骑兵大队开出营地后,结合刚刚到来的传令兵,几乎可以猜到前线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在经过一夜的奔波后,段芝泉迎着朝阳走进了第四镇在信阳的营地。
看着营地里无精打采的士兵,已经在反映出这支部队现在的士气了。
冯国康从哨兵那里得到段芝泉赶来的消息后也是瞬间激动起来。连忙走出营帐,向着不远处的段芝泉跑去。
“芝泉兄,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我的第四镇没了,你要是再晚来了一会,估计都要见不到我了。”
说着说着这位中年男子就流下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段芝泉安慰着这位相识十多年的老伙计:“国康,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第四镇怎么好好地就没了呢?”
冯国康擦了擦眼泪,带着段芝泉向着营帐内走去,二人互相搀扶着。
进入营帐后,冯国康彻底放开了自己,叹息道。
“我被姓林的做局了,原本以为他林克勤现在正忙着抢地盘呢,没有时间搭理武胜关,只是派了一支部队来防守,谁能想到,他林克勤是真阴啊。
他在武胜关周围埋伏了上万精兵和数十门大口径火炮,我们的炮根本够不到他们的炮兵阵地,只能被动挨打啊芝泉,真是憋屈啊!”
段芝泉忽然打断了冯国康的谈话:“国康,你是说国防军有大口径火炮出现在武胜关?”
冯国康肯定地说道:“没错,绝对是西方的那种大口径火炮,一发炮弹下来,我一个排没了啊,几十号兄弟连国防军的人影都没见到就没了。”
冯国康看着有些沉默的段芝泉便知道这位老兄已经在思考问题了,便没有再次出声。
段芝泉在思考了一会后看到独自黯然神伤的冯国康便说道:“国康,接着说吧,都是自家兄弟,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啊!”
冯国康的眼睛已经有些红肿。
“要不是我在江波镇附近驻扎了好几支预备队,掩护骑兵杀出一条血路,我就留在那里了。芝泉兄,我第四镇一万多人啊。
到今天早上我统计了一下人数,在这里驻守的加上从武胜关撤回来的只有不到两千人了,上万兄弟都被留在武胜关了。协统就回来一个陈光远,标统只有孟恩远和李瑞撤回来了,其余高级军官都还没有消息。”
段芝泉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震惊万分,他原本以为第四镇是被正面击溃后撤回来了一部分,传令兵夸大了伤亡人数好督促第一镇加速赶来。
谁能想到第四镇真被国防军给包了一个大饺子,幸亏自己及时赶到,要是再晚一步,国防军乘胜追击一下,第四镇还不知道能剩几个。
但是这帮国防军为什么不追击呢?是兵力不够还是出于一些其他的目的呢?
此时的冯国康握着段芝泉的手激动的说道:“芝泉兄,你一定要为我第四镇报仇啊!”
段芝泉此时也只能无奈地说道:“国康老弟,现在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的第四镇已经折了,难道我的第一镇就比你第四镇强很多吗?咱们北洋六镇水平都差不多,我第一镇擅长步战不假,但是也没有大口径火炮啊。
现在把第一镇冒然投进去就是添油战术,来一个送一个,送完了袁大人和你我都完了。要是你第四镇还在的话,咱们兄弟二人合兵一处,倒是有很多选择,现在只能等袁大人的消息了。”
冯国康也是一时热血上头,说出来刚才这番言语,现在回想起来他第一镇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废了的第四镇再搭进去了,要是没有同等火力的火炮压制,想要战胜国防军,那只有用人命去当填线宝宝了,
而现在北洋六镇最缺的就是老兵,现在北洋里几乎没有新兵蛋子,都是至少服役两三年的老兵,要是袁项城想扩军的话,只要财力足够,北洋六镇就可以迅速扩成十八镇。
但是如果把这些老兵当填线宝宝用了,袁大人估计就想拿他当填线宝宝了。
随着一封电报从信阳发到京城,原本稳坐钓鱼城的袁大人也开始心慌了,一些以为北洋出马所向无敌的大臣们也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