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缚卵》**
**1.**
墨玄开始抱着那颗卵生活。
莹白的、冰冷的、曾经几乎撕裂他躯壳的龙卵,如今被他用锦缎裹着,终日不离手。他会在晨起时对着它低语,在夜半时轻轻拍抚,偶尔突然落泪,把脸贴在光滑的卵壳上喃喃:\"很快…很快就能出来了…\"
道肆不敢碰,不敢问,只能眼睁睁看着。
**2.**
某日李公子打扫房间,不小心碰倒了锦缎包裹。
墨玄突然暴起,四象纹印黑光暴涨,一记清光诀将人轰出三丈远。李公子撞在墙上呕出血,吓得猫崽子耳朵炸成蒲公英。
\"滚。\"墨玄浑身发抖地搂紧卵,眼底黑金漩涡疯狂旋转,\"谁敢碰它…杀无赦。\"
**3.**
道肆试过偷偷替换——
用同样大小的暖玉雕了个赝品,趁墨玄沐浴时调换。结果刚碰到真卵,墨玄就赤着身子冲出来,湿漉漉的白发贴在惨白的脸上,胸口逆鳞迸出血珠:\"还给我…\"
道肆从未见过这样的墨玄:癫狂的、绝望的、像被剜去心脏的困兽。
他跪着把卵捧回去,看墨玄用脸蹭着卵壳道歉:\"不怕…爹爹在这里…\"
**4.**
药王谷老祖来看诊,摇头叹息:\"卵虽死,怨灵未散。它寄生在墨玄神识里,毁卵即毁他半魂。\"
道肆盯着那颗死卵,突然抢过来塞进自己衣襟:\"那换我养!老子跟它拼了!\"
卵壳突然发烫,烫得道肆胸口皮开肉绽。墨玄尖叫着扑上来抢夺,两人在血泊里撕扯,直到道肆哭着松开手:\"…师兄,我疼。\"
墨玄愣住,低头看自己抓出道肆肋骨的手指,突然开始干呕。
**5.**
后来他们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
道肆用密钥之力把卵封在冰玉匣里,墨玄每天可以抱着它呆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道肆会握着墨玄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卵在这里…我帮你暖着…\"
墨玄的指尖能感受到密钥金纹下细微的波动,那是道肆分出一缕神魂伪装的\"胎动\"。
\"…骗子。\"他红着眼眶骂,却不再发狂。
**6.**
如今墨玄最安静的时刻,是道肆从背后拥着他,两人一起虚虚环抱那颗根本不存在的卵。
月光透过冰玉匣,在榻上投下莹白的影子,像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也像终于愈合的伤疤。
(其实墨玄早知卵已死,他抱着的,不过是道肆偷偷哭湿的锦缎)
——ENd——
**人设不崩小剧场**
墨雪:\"父亲好像好多了?\"
李公子:\"因为公公每晚都偷偷给卵唱歌呢…\"
道肆(怒):\"那是老子的密钥在共振!\"
墨玄(突然开口):\"…跑调了。\"
(道肆的哭嚎惊飞满山雀鸟)
### **番外:《半疯》**
**1.**
墨玄疯了,但没完全疯。
他依然记得道肆的名字,记得每日晨起要束发,记得除妖时该掐什么诀。只是偶尔会突然停下,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轻声问:\"它今天动了吗?\"
道肆便放下手中一切,走过去环住他的腰:\"动了,刚踹了我一脚。\"
墨玄就笑起来,眼尾细细的纹路里盛着破碎的光。
**2.**
有时墨玄很清醒。
清醒到能精准指出道肆密钥之力的漏洞,能教导墨雪更高深的剑诀,甚至会在李公子害羞时温和地解围。
只是每到子时,他必定要抱着冰玉匣坐在庭院里,对着月亮哼一首没有调子的歌。道肆蹲在屋檐上守着他,密钥铜钱在掌心攥出血痕。
**3.**
最可怕的是发狂时的墨玄。
某次除妖途中,有个不长眼的邪修讥讽:\"墨玄道长怎么不生个真龙子嗣?\"
道肆还没动手,墨玄的四象纹印已化作实体。青龙绞碎那人的舌头,朱雀烧毁其双目,白虎啃噬其双腿——而玄武慢慢碾碎了邪修的丹田,让他活着感受灵脉寸断。
\"师兄…\"道肆从背后抱住他,\"够了,够了…\"
墨玄转身时,眼底黑金漩涡渐渐平息。他抚上道肆的脸,指尖还滴着血:\"吓到你了?\"
**4.**
道肆试过所有方法——
请高僧诵经,墨玄安静听完,转头问:\"能超度它吗?\"
寻来真正的龙卵,墨玄只看一眼就冷笑:\"赝品。\"
甚至偷偷联系过地府,判官翻着生死簿摇头:\"执念太深,孟婆汤也洗不掉。\"
**5.**
后来道肆想通了。
他开始学着配合墨玄的疯——
在墨玄问\"卵饿不饿\"时,认真回答:\"刚喂过灵露。\"
在墨玄半夜惊醒时,立刻摸着他小腹哄:\"睡吧,我守着它。\"
甚至特意打造个鎏金摇篮,里面铺着锦缎。墨玄常常盯着空摇篮出神,道肆就蹲在旁边编故事:\"今天它学会腾云了,差点掀翻药王谷的屋顶…\"
**6.**
某日清晨,道肆醒来发现墨玄不在榻上。
他惊慌地冲出门,却见墨玄站在庭院里,怀中空无一物。晨光给白发镀上金边,逆鳞在领口若隐若现。
\"道肆。\"墨玄唤他,声音很轻,\"它走了。\"
道肆僵在原地,喉头发紧:\"…什么?\"
\"昨夜它化龙了。\"墨玄仰头看天,唇角扬起干净的弧度,\"说要去看昆仑山的雪。\"
密钥铜钱突然发烫,道肆在泪眼模糊中看见——墨玄周身缠绕十年的黑气,正在晨光中烟消云散。
**7.**
后来修真界都听说,墨玄道长闭关十年,终于大彻大悟。
只有道肆知道,师兄枕下始终压着一角锦缎,上面有干涸的血迹,像朵枯萎的花。
(疯也好,醒也罢,终究是牵着手走过来了)
——ENd——
**人设不崩小剧场**
墨雪:\"父亲最近不抱匣子了?\"
李公子:\"因为龙崽去游历了呀~\"
道肆(叼着草哼歌):\"可不是,昨天还托梦管我要糖糕呢。\"
墨玄(淡定沏茶):\"它说下次带你一起飞。\"
(道肆手抖摔了茶杯)
### **番外:《归期》**
**1.**
墨玄病了。
不是灵力滞涩,不是旧伤复发,而是凡人才会得的风寒。
他蜷缩在榻上,白发散乱,脸颊烧得泛红,指尖却死死攥着那角锦缎,低声喃喃:\"……它怎么不回来看看我?\"
道肆拧干帕子,轻轻敷在他额头上,喉结滚动了几下,才笑着答:\"昆仑山远着呢,小龙飞回来总得花点时间。\"
**2.**
这场病来得突然。
墨玄已经百年未曾虚弱至此,连清光诀都掐不稳,喝药时甚至呛咳着吐了道肆一身。李公子红着眼眶要帮忙收拾,却被墨雪拽着袖子默默拉走。
\"公公在哭。\"猫崽子抖着耳朵解释,\"我们别打扰。\"
**3.**
道肆确实在哭。
他一边给墨玄换干净衣裳,一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砸在墨玄锁骨上,烫得人微微一颤。
\"……蠢货。\"墨玄哑着嗓子骂,抬手想给他擦泪,却因为乏力只碰到下巴,\"我还没死。\"
道肆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你敢死试试?老子追到地府也要把你拖回来!\"
墨玄轻轻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开始咳嗽,咳得整个人蜷缩起来,像张拉满的弓。道肆慌忙去拍他的背,却摸到一手冷汗。
**4.**
半夜墨玄发起高热,迷迷糊糊抓着道肆的衣袖说胡话:\"逆鳞疼……\"
道肆用密钥之力探了又探,那处明明早已愈合。他忽然明白过来,颤抖着吻上墨玄心口:\"吹吹就不疼了……\"
就像百年前墨玄为他疗伤时那样。
**5.**
天亮时,窗外突然传来清越的龙吟。
道肆推开窗,看见漫天霞光中,一条莹白的小龙正在云海里翻滚。它衔来昆仑山顶的雪,朱雀巢边的火精,还有忘川畔的安魂花,一股脑堆在窗台上。
墨玄不知何时醒了,靠在枕上静静看着,逆鳞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
\"……傻孩子。\"他轻声说,\"这么远的路。\"
小龙蹭了蹭他发烫的指尖,又扭头瞪道肆,金灿灿的竖瞳里满是责备。
道肆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没照顾好你爹。\"
**6.**
墨玄的病三日后才好透。
没人再提那条小龙是幻是真,只有道肆知道——他偷偷埋在院里的安魂花种子,一夜之间发了芽。
(或许执念本就能通灵,何况是他们这样的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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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不崩小剧场**
墨雪:\"父亲病好了?\"
李公子:\"因为小龙回来过呀~\"
道肆(叉腰):\"明明是老子的密钥之力起效了!\"
墨玄(突然开口):\"它说你煮的粥太咸。\"
(道肆哭着跑去重修厨艺)
### **番外:《疯骨》**
**1.**
墨玄终究是疯的。
清醒时,他是修真界人人敬仰的墨玄道长,四象纹印不染尘埃,白发如雪,眉目如刀。
可只有道肆知道——
他的师兄会在雷雨天缩进衣柜,抱着那角锦缎发抖;会在看到别家孩童时突然落泪,指尖无意识抚过平坦的小腹;甚至会在情动至极时,突然掐住道肆的脖子厉声问:\"你把我的龙崽藏哪儿了?!\"
**2.**
道肆学会了应付他所有的疯。
——当墨玄半夜赤脚在庭院里挖土,说要给龙崽筑巢时,道肆就扛着铲子陪他一起挖,最后埋下一坛醉仙酿:\"等它回来喝。\"
——当墨玄除妖时突然发呆,盯着孕妇的肚子不放,道肆立刻掰过他的脸亲上去:\"师兄,我吃醋了。\"
——当墨玄在双修中失控,指甲划得他满背血痕,道肆便喘着笑:\"轻点…留口气等崽回来看爹…\"
**3.**
最痛的一次,墨玄清醒着把匕首塞进道肆手里:\"杀了我。\"
他抓着道肆的手按在自己逆鳞上:\"它在这里哭…你听…\"
道肆扔了匕首,一口咬住那片鳞,直到满嘴血腥才松口:\"要死一起死,想都别想。\"
**4.**
后来墨玄的疯病成了修真界心照不宣的秘密。
有人惋惜,有人嘲讽,更多人在赌墨玄什么时候彻底崩溃。
直到某次仙门大会——
\"听说墨玄道长至今抱着假龙卵当宝?\"某个不长眼的长老讥笑。
道肆还没拔刀,天际突然传来龙吟。
墨玄的白发无风自动,四象纹印活物般游出袍角。他抬手掐诀时,整座山峰的灵气为之震颤:\"本座的龙儿…\"
狂风骤起,云海中探出莹白龙首。
\"…也是你能议论的?\"
**5.**
那天之后,再没人敢提半个疯字。
只有道肆知道,所谓真龙现世,不过是他用密钥之力催动的幻象。墨玄站在幻光里,白发衣袂翻飞,看起来那么像谪仙。
可道肆牵到他冰凉的手,听见他在袖中小声问:\"…我装得像不像?\"
**6.**
如今墨玄依然会疯。
疯到在雪地里赤足奔跑,说听见龙崽哭;疯到把道肆做的糕点捏碎,说有毒;疯到在双修最酣时,突然咬破道肆的肩膀泣血:\"为什么不要我们…\"
道肆只是更紧地抱住他:\"要的,一直要的。\"
(疯便疯罢,反正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
——ENd——
**人设不崩小剧场**
医修:\"道长的病…\"
道肆(搂紧墨玄):\"没病,我惯的。\"
墨雪(叼来安魂草):\"父亲,吃糖。\"
墨玄(揉猫头):\"嗯,分它一半。\"
(院角的安魂花在风里摇了摇,像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