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听说了吗，镇一中饭堂投标的名额多了，其中就有白芷柔他们家……”
郑琬琬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神秘兮兮地凑到孙佳悦耳边。
孙佳悦端着搪瓷缸子喝水的动作一顿。
食堂投标？
白芷柔家？
她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快得让人抓不住。
“消息可靠吗？”孙佳悦放下缸子，声音平静。
“八九不离十！我二姨的邻居的表弟就在镇政府厨房帮工，说是白芷柔她一个远房亲戚，在镇上开了个小饭馆，最近正到处托关系呢！”郑琬琬说得有鼻子有眼。
孙佳悦指尖在粗糙的桌面轻轻叩击，一下，又一下。
呵，原来如此。
难怪白芷柔一个S市三好学生，屈尊降贵到这个小镇高中，还一来就精准地找上她的麻烦。
这是冲着她，或者说，冲着一切她可能拥有的东西来的。
食堂的生意，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在学校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一块稳赚不赔的肥肉。
孙佳悦想起自己暑假捣鼓美妆产品赚到的第一桶金。
那点钱，应付日常开销和嫂子开小灶的食材尚可，但离她规划中和沈耀阳的“未来”，以及她自己重返大学校园的学费生活费，还差得远。
一个念头，像野草一般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学校的招标章程，出来了吗？”孙佳悦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郑琬琬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呢，估计快了吧？这种事一般都贴公告栏。”
沈耀阳像是早就知道这事，抿紧着嘴角。
孙佳悦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白芷柔，你想跟我斗？
行啊。
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沈耀阳冷不丁的回复道。
“我需要钱。”孙佳悦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很多很多的钱。”
为了她的大学，为了摆脱这个小村子，也为了……他们之间那道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山河”。
沈耀阳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懒洋洋地直起身子。
“白芷柔家既然敢动这个心思，背后肯定有它门路。镇上的食堂招标，水可深着呢。”
“那你又问？”
沈耀阳嗤笑一声，那笑容带着几分痞气，却又该死的迷人。
“帮你可以。”
他顿了顿，慢悠悠地吐出下半句：“我有什么好处？”
孙佳悦咬了咬唇。
这家伙，果然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食堂的利润，我分你两成。”她开出条件。
沈耀阳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对钱，兴趣不大。”
他微微倾身，再次靠近她，目光深邃得像要把她吸进去。
“我要的，你给得起吗？”
孙佳悦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的眼神太烫，烫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想要什么？”她声音有些发干。
沈耀阳伸出手指，指尖轻轻擦过自己的唇瓣，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假如学校有选校草的排名，沈耀阳绝对是排在第一。
“比如……”
他拖长了语调，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以后不许再说什么‘高考后各自分道扬镳’。”
“比如，承认你这个‘未婚夫’，不是权宜之计。”
“再比如……”他凑得更近，声音喑哑，“上次那个吻，太短了。”
旁边吃瓜第一线的郑琬琬已经化身成尖叫鸡。
“什么？你俩接……”吻了？
话还没说就被孙佳悦摁住，耳尖上迅速派上粉色。
没好气地说：“说饭堂投标就说饭堂投标的事，老扯不搭嘎的……”
郑琬琬被她一噎，讪讪地闭了嘴，眼珠子却还在两人之间骨碌碌地转，写满了“我懂的”八卦神情。
“咳，”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刚才的冷静，“所以，关于食堂投标，沈大少爷，你还真的有可以帮到我的地方。”
“那……白芷柔家那边，你有什么消息？”她迅速将话题拉回正轨。
沈耀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跳梁小丑而已。”
他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她家那个远房亲戚，在镇上开了个叫‘白家菜馆’的小饭馆，生意一般。”
“最近搭上了镇长的某个秘书，才敢动这个心思。”
孙佳悦了然。
果然，背后有人。
“镇长的秘书……”她沉吟道，“这条线，不好办。”
她知道他身份不简单，但是没想到连这些内幕都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能把人惊呆了的身份？
“那招标章程呢？什么时候出来？”
“快了。”沈耀阳说，“估计就这一两天。我已经让人盯着了。”
孙佳悦心中安定不少。
有他这句话，她就放心多了。
“食堂的投标，需要准备什么？资金，方案？”
“这些你不用操心。”沈耀阳看着她，“你只需要把你的想法告诉我。”
“比如，你打算怎么经营那个食堂？让它比别人家的更赚钱，更有吸引力？”
孙佳悦眼睛一亮。
这正是她擅长的。
前世作为金融精英，做过的商业策划案不计其数。
一个小小的学校食堂，还难不倒她。
“我当然有我的想法。”她自信地扬起唇角，“保证让那些学生，吃了还想吃，吃了就离不开！”
她眉宇间飞扬的神采，看得沈耀阳心头一动。
这样的孙佳悦，自信，耀眼，像一颗蒙尘的明珠，正在逐渐擦去灰尘，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沈耀阳一下子看呆了。
郑琬琬在旁边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眸中闪烁着促狭的光。
这次饭堂投标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她会全力以赴的。
白芷柔和楚小婉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秋日的午后，带着一丝微凉的惬意。
而教室里，却因为这番对话，悄然升起了一丝别样的暖意。
郑琬琬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诶？我发现你最近皮肤变好看了也变白了，没有那么粗糙了，死鬼，赶快告诉我秘诀，不许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