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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殿内殿。

浓烈的安神药气与血腥味交织,沉甸甸压着每一寸空气。东方宸靠在蟠龙柱上,赤红的双眼如同烧红的炭,死死盯着紧闭的殿门。时间如同凝固的毒液,缓慢地侵蚀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半个时辰,每一息都像在刀尖上翻滚。额角的纱布已被重新包扎,但剧烈的头痛和阵阵眩晕如同跗骨之蛆,孙院正喂下的虎狼药粉强行麻痹着身体,却压不住灵魂深处那噬骨的恐惧。

“陛下…您再含一片参片…”孙院正颤巍巍地捧着玉盒。

“滚!”东方宸低吼,声音嘶哑如砂砾摩擦。他不需要参片,他需要时间!需要快!先生…先生还在那冰冷的河上,流着血,生死未卜!他闭上眼,前世那杯毒酒的冰冷触感、那封绝笔上晕开的墨迹,与此刻驿卒那声“身中弩箭!生死不明!”的嘶吼疯狂交织,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啃噬着他的心脏。

“哐当——!”

沉重的殿门被猛地推开!

陈锋一身玄甲,带着深秋夜风的寒气,如同铁塔般闯入殿内。他脸上带着长途奔袭的汗渍和尘土,眼中布满血丝,却闪烁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锐光。

“陛下!”陈锋单膝重重跪地,声音斩钉截铁,如同金石交击,“玄甲卫八百精锐,已整装列于承天门外!弓上弦,刀出鞘!只待陛下令下!京畿九门已闭,骁骑营接管皇城四门及宫禁!无陛下手谕及末将令牌,擅动者死!通政司信使已携末将令牌及陛下口谕南下,严令沿途州府驻军、漕运卫所,全力搜寻接应靖王座船!违令者,以谋逆论处!”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着帝王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黑眸:“末将陈锋,请旨!护卫陛下南下扬州!”

“好!”东方宸猛地站起身,巨大的眩晕让他身体一晃,被陈锋眼疾手快扶住。他一把甩开搀扶,强行站稳,眼中那疯狂的火焰在陈锋这雷厉风行、滴水不漏的布置下,似乎找到了一丝宣泄的出口,化为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走!”

他不再看任何人,甚至无视自己身上单薄的寝衣和赤着的双脚,如同挣脱枷锁的困兽,踉跄着就朝殿门冲去!玄色的身影在巨大的宫灯下拉出孤绝而偏执的影子。

“陛下!鞋!靴子!”孙院正捧着龙纹皮靴,声音带着哭腔追在后面。

“滚开!”东方宸头也不回,赤脚重重踏在冰冷光滑的金砖上,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自虐般的狠厉和不顾一切的癫狂。陈锋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抓起孙院正手中的皮靴和一件厚实的玄色大氅,快步跟上。

沉重的宫门在身后次第打开,深秋凛冽的寒风如同冰刀,瞬间灌入东方宸单薄的寝衣。他身体猛地一颤,却仿佛感觉不到寒冷,只是死死盯着前方承天门外那片在火把映照下、如同钢铁森林般肃立无声的玄甲军阵!

八百玄甲,黑甲映火,长槊如林,杀气凝霜!战马不安地刨动着前蹄,喷出团团白气。整个广场,除了风声和战马的响鼻,再无一丝杂音。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东方宸赤着脚,踩着冰冷刺骨、甚至有些硌脚的青石御道,一步步走向那支为他而集结的钢铁洪流。寒风卷起他散落的墨发和玄色大氅的衣角,额角的纱布在火光下异常刺目。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极大、极黑的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非人的、深入骨髓的偏执和疯狂——那是对失去唯一光亮的极致恐惧所催生出的、毁灭一切障碍的决绝!

他走到军阵最前方,无视那些士兵眼中瞬间闪过的惊愕和担忧。陈锋迅速上前,半跪在地,沉默而迅速地为他套上冰冷的皮靴,又用大氅将他单薄颤抖的身体紧紧裹住。

东方宸没有低头看陈锋一眼,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这八百铁骑,穿透了厚重的城墙,死死锁住南方的沉沉黑夜。他猛地翻身上了一匹早已备好的、通体漆黑的骏马——正是殷照临走前留在宫中的坐骑,追风。

动作因虚弱和眩晕而有些踉跄,但他死死抓住缰绳,指节泛白。他勒马转身,面对八百双注视着他的眼睛。

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

没有君临天下的威仪。

只有一句嘶哑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榨出的、带着泣血般决绝的命令,在寒风和火把的噼啪声中炸开:

“随朕——救靖王!”

“阻朕救先生者——杀无赦!”

“驾——!!!”

话音未落,他已猛地一夹马腹!追风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冲出了承天门洞!玄色大氅在身后猎猎飞扬!

“救靖王!!”

“杀无赦——!!”

八百玄甲齐声怒吼,声浪如同海啸,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铁蹄轰鸣,如同滚滚雷霆,撕裂了京都沉沉的夜幕!黑色的洪流紧随那道决绝的玄色身影,义无反顾地撞入了南方的无边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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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惠河下游。

天光微熹,灰蒙蒙地笼罩着宽阔而冰冷的河面。漕运总督府巨大的巡河官船如同移动的堡垒,将靖王那艘伤痕累累的快船牢牢护卫在核心。昨夜激战的痕迹尚未完全散去,河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散落的箭矢和几具肿胀的浮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血腥与河水的腥气。

官船主舱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漕运总督周文博,一个年约五旬、面白微须、眼神精明的官员,此刻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束手恭立在舱门边,大气不敢出。几名随船的医官正围着舱内唯一一张临时铺设的软榻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苦涩药味。

软榻上,殷照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金纸,唇上毫无血色,唯有眉心因剧痛而紧紧蹙起一道深刻的竖纹。左肩处厚厚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新的纱布正被医官小心翼翼地覆盖上去。他裸露的上半身清瘦得惊人,肋骨根根分明,遍布着新旧交错的疤痕,最触目惊心的便是右肋下那道深紫色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箭创,此刻因高烧和颠簸,边缘泛着不祥的红肿。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内压抑不住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杂音。

“王爷的伤势…实在太重了…”为首的老医官直起身,擦着额头的汗,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悸,对守在榻边、如同一尊铁铸凶神般的傅深低声道,“弩箭入骨,失血极多,又牵动了肋下旧伤,寒毒入体,高烧不退…这…这全凭一股心气吊着啊!必须立刻靠岸静养,施以金针定魄,辅以猛药拔毒!再这般颠簸下去…神仙难救啊!”

傅深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榻上气息奄奄的主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下颌绷紧如铁。他何尝不想停下?但王爷昏迷前那不顾一切的执念,那句“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的命令,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在他心上!

“总督大人!”傅深猛地转头,布满血丝、如同饿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周文博,声音嘶哑带着血腥气,“昨夜那些水匪尸首,还有那几具漕帮帮众的浮尸!可曾仔细查验?有何发现?!”

周文博被他眼中那择人而噬的凶光骇得一哆嗦,连忙躬身,声音发颤:“回…回将军!下官…下官已命仵作连夜查验!那些水匪,皆是生面孔,身上并无明显标识,所用兵器也是寻常刀弩…但…但其中一具尸首的贴身衣物夹层里…”他咽了口唾沫,从袖中取出一小块折叠整齐、染着暗褐色血污的碎布,双手奉上,“…发现了这个!”

傅深劈手夺过!正是与他手中那块一模一样的碎布!同样的闭眼邪佛图案!同样的位置,一个模糊的“亭”字印痕!唯一不同的是,这块布上的印痕,似乎被水浸泡过,边缘有些晕染,但图案的核心部分,那亭台楼阁的轮廓和中心的篆字“亭”,却更加清晰了几分!

“亭…亭…”傅深盯着那印痕,仿佛要将它刻进灵魂深处。昨夜在靖王快船上发现的碎片,加上眼前这块…指向性已经无比清晰!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总督大人!这‘亭’字印记,还有那火铳留下的独特焦痕!你掌管漕运,总督府下辖卫所工匠无数,可曾见过?!或者…听人提起过?!”

周文博被他问得额头冷汗涔涔,大脑飞速运转。火铳?亭字印记?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火…火铳…下官…下官确实未曾亲见…但这印记…这亭子…下官…下官恍惚记得…许多年前…工部虞衡清吏司下辖的神机坊,在承制一批特制火器时,所用封存密档的火漆印…似乎…似乎就是一座亭子的样式!当时…当时负责督造此事的…是…是时任工部侍郎的…柳…柳悬亭!”

柳悬亭?!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傅深脑中炸响!柳悬亭!前工部侍郎!三年前因一场离奇的库房失火案被罢官,后郁郁而终!此案当时震动朝野,最终却以意外失火、看守军需官畏罪自尽草草结案!靖王当年…似乎对此案有过疑虑,但彼时朝局纷乱,北境告急,此事便不了了之!

神机坊!特制火器!柳悬亭!库房失火!畏罪自尽!

所有的线索碎片,在这一刻被“柳悬亭”这个名字猛地串联起来,拼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轮廓!那场大火,烧掉的恐怕不是库房,而是足以让某些人身败名裂、抄家灭族的证据!而柳悬亭的死…绝非郁郁而终那么简单!

“柳悬亭…柳悬亭…”傅深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四射。他猛地看向周文博:“此人家族何在?可有后人?!”

周文博被他眼中的杀气骇得后退半步,声音发颤:“回…回将军!柳悬亭…柳侍郎并无嫡子,只有一庶子,名唤柳彦…当年其父获罪罢官后,便…便不知所踪了…有人说他回了祖籍,也有人说…他入了空门…”

庶子柳彦?不知所踪?

傅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条看似清晰的线索,瞬间又变得扑朔迷离!幕后之人行事之周密狠辣,远超想象!

“呃…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猛地从软榻上传来!打断了傅深的思绪!

“王爷!”傅深和周文博骇然转头!

只见殷照临不知何时竟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而空洞,仿佛蒙着一层浓雾,显然并未完全清醒。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肩头和肋下的伤口,乌黑粘稠的淤血不断从干裂的唇边涌出,染红了刚刚换上的素白中衣前襟!

“先生…火铳…神机…亭…”他在剧咳的间隙,发出破碎而模糊的呓语,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执拗,“查…柳…柳…查清…” 他似乎想抬起手,指向什么,却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

“王爷!王爷您别说话了!”傅深扑到榻边,心如刀绞,用干净的布巾慌乱地擦拭着他唇边不断涌出的黑血,“末将知道了!末将都知道了!柳悬亭!末将一定查!掘地三尺也把他那个庶子柳彦挖出来!您别急!别急啊王爷!”

殷照临仿佛没有听到傅深的保证,涣散的目光茫然地投向舱顶,口中依旧固执地、断断续续地重复着:“…查清…血…血鉴…证我…清白…”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最终被一阵更剧烈的咳嗽淹没。他身体猛地一弓,又是一大口乌血喷了出来,随即头一歪,再次彻底陷入了昏迷,只有胸口那微弱的起伏,证明着这具残破的身躯还在顽强地抗争。

“王爷——!”傅深发出一声悲怆的低吼,紧紧握住殷照临那只冰凉的手,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夺眶而出。

血鉴…证我清白…

王爷…您拼着最后一口气…要的…就是这个吗?

傅深看着那苍白染血的面容,感受着掌心那微弱的脉搏,一股滔天的悲愤和杀意在他胸腔中疯狂燃烧!柳悬亭!柳彦!还有那些藏在幕后的魑魅魍魉!无论你们是谁!无论藏得多深!我傅深对天发誓!定要挖出你们!用你们的血…来洗刷王爷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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