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三章 废品堡垒攻防战
老王废品回收站里那股子混合着铁锈、霉味和过期方便面的“复合香氛”，被老吴那声破了音的“黑寡妇来了！”彻底搅浑了。空气里飘着的不是灰尘，是恐慌的颗粒。
“操操操操操！”老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肥猫，原地转着圈蹦跶，油光光的胖脸上汗如雨下，每一滴都透着肉疼，“老子的第八窟！刚续的费！还没捂热乎呢！这疯婆子属狗鼻子的吗？！”
疤脸还算镇定，但眼神也透着凶光，手里下意识攥紧了那把刚煮过针的铁锤：“怕个鸟！来多少锤多少！”他掂量了一下锤头，又补充一句，“不过…那疯婆子据说能徒手拆坦克？”
“拆你个头！”老吴一巴掌拍在自己光溜溜的脑门上，发出清脆的“啪”一声，“赶紧的！启动b计划！不对！是c计划！老子的终极堡垒模式！”
他像个灵活的胖子炮弹，猛地冲向角落里一个被油布盖着、落满灰尘的操作台。掀开油布，下面赫然是一个布满按钮、摇杆和闪烁小灯的——老旧街机游戏机？！屏幕还是那种凸面的球面显示器！
“终极堡垒？”林薇看着那台古董街机，嘴角抽搐，“这玩意儿能打《拳皇》就不错了！”
“你懂个屁！”老吴手指在油腻的按钮上噼里啪啦一顿狂按，动作快得带出残影，“这是伪装！懂吗？伪装！真正的控制台在…”他猛地一拍投币口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红色按钮！
“嘎吱…嘎吱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只见院子四周那些堆积如山的废品堆，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动，开始缓慢而沉重地移动、变形！报废冰箱堵住了大门缺口，扭曲的汽车骨架斜插进围墙缝隙，成捆的废钢筋像刺猬般竖起，巨大的洗衣机滚筒轰隆隆滚到关键位置卡死…短短几分钟，原本杂乱无章的废品站，硬生生被老吴“搓”成了一个布满钢铁荆棘和死亡陷阱的堡垒！只留下几个极其隐蔽、仅供老鼠钻的观察孔。
“看见没？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什么叫点废城堡？”老吴叉着腰，得意地抹了把汗，对着自己“捏”出来的钢铁迷宫，满脸都是“老子是天才”的陶醉，“就这防御，别说黑寡妇，黑熊精来了都得哭着喊妈！”
疤脸看着一个斜靠在院墙上的巨大双开门冰箱，冰箱门半开着，里面塞满了烂菜叶和不明黑色固体，幽幽地散发着“生化武器”的气息，默默把“防守时能不能离那冰箱远点”的话咽了回去。
林薇则快速将平板电脑接入老吴那台古董街机的隐藏数据接口——接口藏在《街头霸王》隆的头像后面。屏幕上立刻显示出通过废品堆里几个隐蔽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监控画面。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野狗在翻垃圾。
“暂时没动静。”林薇盯着屏幕。
“没动静？”老吴凑过来，胖脸挤在小小的屏幕前，鼻尖几乎要戳上去，“不可能！那疯婆子打电话就是下战书！肯定猫在哪个耗子洞里憋坏呢！”他眼珠子一转，突然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判官那破匕首呢？拿出来！放屏幕前！没准能当个预警雷达使！”
林薇和疤脸同时翻了个白眼。
铁板床上，龙战依旧昏迷。那把沾满血污油渍的匕首，被他无意识地紧攥在右手。刀柄贴着他掌心，指缝间，那点极其微弱却灼热的暗红光芒，如同呼吸般，极其缓慢地明灭着。
突然！
“嗡嗡嗡——！”
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高频震颤的蜂鸣声，从龙战紧握的匕首刀柄处传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集装箱里异常清晰！像是有个微型的电动剃须刀在他手里启动了！
“什么动静？！”老吴吓得一哆嗦，差点把古董街机碰翻。
林薇和疤脸也猛地看向龙战的手！
只见龙战紧握匕首的右手，手背上那几根青筋如同苏醒的毒蛇，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搏动着！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感！而指缝间透出的暗红光芒，瞬间亮了好几倍！如同一小块烧红的烙铁！
“卧槽！自爆了？！”老吴脸都绿了，下意识就想找个废纸板箱把自己扣起来。
“不是！”林薇反应极快，扑到监控屏幕前，“匕首在预警！有东西接近了！西南角！热源！三个！速度很快！不是人形！是…是机械狗？！”
监控画面角落，三个低矮、敏捷的金属身影如同幽灵般窜过！外形像剥了皮的机械杜宾犬，关节处是裸露的液压杆，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个不断扫描的红色激光探头！它们悄无声息地避开地上的杂物，目标明确地朝着废品堡垒的西南角潜行过来！
“妈的！放狗？！”老吴瞬间从恐惧切换到暴怒模式，“瞧不起谁呢？！当老子这堡垒是纸糊的？！疤脸！抄家伙！给老子轰了这几个铁皮耗子！”
疤脸二话不说，冲到武器箱旁，抄起那把锯短的双管猎枪，又抓起几颗特制的独头弹，动作麻利地装填。他像只敏捷的豹子，弓着腰，悄无声息地挪到西南角一个用废旧汽车引擎和洗衣机滚筒堆成的掩体后面。引擎盖被他掀开一条缝，枪管悄悄伸了出去。
林薇紧张地盯着监控。三只机械狗已经靠近了堡垒最外围由扭曲钢筋组成的“荆棘丛”。它们停顿了一下，头部激光探头快速扫描，似乎在寻找突破口。
“疤脸！一点钟方向！领头那只！”林薇压低声音。
疤脸屏住呼吸，手指稳稳搭上扳机。
就在这时！
“呜——！”
一直昏迷的龙战，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压抑、如同野兽受伤般的低吼！他攥着匕首的右手猛地向上抬起！动作僵硬而诡异，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沾满血污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的轨迹，刀尖直指——监控屏幕！
“噗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监控屏幕上，代表疤脸所在位置的那个热源点旁边，一个极其微小、几乎被忽略的灰色信号点猛地亮起刺眼的红光！位置就在疤脸藏身的废旧引擎内部深处！
“引擎里有东西！”林薇失声尖叫！
疤脸反应快到极致！几乎是林薇尖叫的同时，他放弃瞄准，身体如同弹簧般猛地向后弹射！
“轰——！！！”
剧烈的爆炸将那个巨大的废旧引擎瞬间撕成了漫天飞舞的废铁和燃烧的零件！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锋利的金属碎片横扫而出！疤脸虽然躲开了核心爆炸，但还是被气浪狠狠掀飞，撞在后面的洗衣机滚筒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手里的猎枪也脱手飞出！
“疤脸！”老吴眼珠子都红了！
爆炸的烟尘还未散去，那三只机械狗如同得到了指令，头部红光锁定爆炸点！它们没有从缺口突入，反而猛地跃起，液压驱动的后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直接跳上了旁边堆叠的废冰箱顶部！居高临下！头部激光探头下方，一个隐蔽的发射口瞬间弹出，三道细小的红色激光束精准地射向被爆炸震得暴露位置的疤脸！
疤脸刚从撞击中回过神，眼看激光束就要射到！
“哗啦——！”
千钧一发！一桶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粘稠的黑色液体，如同天女散花般，猛地从高处泼了下来！正好浇在三只机械狗身上！
是林薇！她不知何时爬到了旁边一堆废纸板箱顶上，手里举着一个从角落里翻出来的、盖着“泔水”标签的破塑料桶！那桶里的东西，颜色诡异，粘稠度惊人，还混合着烂菜叶和不明块状物，散发着能让苍蝇都晕过去的“复合香型”！
“滋啦——！”
被恶臭液体浇中的机械狗，动作瞬间变得僵硬迟滞！激光束也歪歪斜斜地射偏了，在疤脸旁边的水泥地上烧出几个小坑。它们关节处的液压杆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裸露的线路在粘稠液体的覆盖下冒出细小的电火花！
“干得漂亮！”老吴在下面激动地拍大腿，“老子的珍藏版‘生化武器’！专治各种铁皮不服！”
“别高兴太早！”林薇扔掉空桶，指着监控屏幕，“又有热源！这次是…人！四个！正门方向！硬闯！”
只见堡垒正门方向，四个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身形矫健的身影，如同壁虎般敏捷地攀爬着由废冰箱和洗衣机堆成的障碍墙！他们动作极快，手中握着造型奇特的能量切割器，蓝色的光刃轻易地切割着挡路的金属！
其中一个身材异常高挑纤细的身影，动作最快，已经接近墙顶！她脸上戴着覆盖下半张脸的黑色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锐利、如同淬毒匕首般的眼睛！正是黑寡妇！
“操！动真格的了！”老吴脸上的肥肉都在抖，他猛地扑向古董街机操作台，“启动最终防御！老子跟他们拼了！”
他在操作台上一顿猛拍！
“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的巨响从院子中央传来！只见那个最大的、足有两人高的水泥搅拌罐，顶部的盖子猛地弹开！罐体内部，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螺旋搅拌桨，如同巨兽苏醒般，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开始疯狂旋转起来！搅拌桨上还挂着干涸的水泥块和不明金属残骸，转速越来越快！发出巨大的轰鸣！
“黑寡妇！尝尝老子的大风车！”老吴歇斯底里地吼着，脸上混合着疯狂和肉疼，“妈的！这玩意儿一转，电费够老子卖半年废铁了！”
高速旋转的水泥搅拌罐如同一个巨大的、布满死亡利刃的陀螺，搅动着周围的空气，发出恐怖的呼啸！碎石和金属碎屑被离心力甩飞出去，如同霰弹般射向四周！那四个正在攀爬的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密集的“金属风暴”打得手忙脚乱，纷纷寻找掩体！
黑寡妇也被迫停下脚步，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疯狂旋转的“死亡陀螺”，冰冷的眼神里第一次闪过一丝凝重。
就在这时！
“嗡——！”
龙战手里那把匕首再次发出剧烈的震颤和嗡鸣！暗红的光芒透过指缝疯狂闪烁！他原本昏迷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沾满血污的右手，握着匕首，竟然极其僵硬地、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刀尖颤巍巍地指向——正在疯狂旋转的水泥搅拌罐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连接着粗大电缆的基座接口！
“他…他想干嘛？！”老吴看着龙战诡异的动作，再看看匕首指的方向，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