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在弦上灵动地跳跃,美妙的音符如泉水般流淌出来,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正当她们沉浸在这美妙的琵琶声中时,一艘装饰奢华的小型游船从远处驶来,船头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正是刑部尚书郑惯离的嫡女郑明月。
郑明月仗着自己的爹爹是刑部尚书,姑姑是宫里的淑妃娘娘,平日里嚣张跋扈,没有少为非作歹。
郑明月一看到夜玲珑她们,眼中闪过一丝嫉恨,故意提高音量说道:“哟,这不是丞相府的夜大小姐吗?夜大小姐不是醉心医术么,怎么也有空跑到这画舫上来附庸风雅了?”
夜玲珑皱了皱眉头,并不想理会她,这种无端挑衅她早已习以为常,犯不着为了这种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苏光瑶却不乐意了,她性子直,最见不得夜玲珑受委屈,立刻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杆说道:“郑小姐说的是什么话,这画舫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们自然能来。”
郑明月冷笑一声,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哼,就凭你们也敢来这风雅之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真以为有点家世就了不起了。瞧瞧苏小姐,整日舞文弄墨,也没见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佳作;林小姐呢,天天舞刀弄剑,哪有半分闺阁女子的温婉,倒像个粗俗武夫。至于夜大小姐,整日就知道呆在家里摆弄药草,医术再好又如何,看看满京城里有几个世家公子知道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用手帕掩了掩嘴,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傲慢,扫视着夜玲珑等人,仿佛自己高高在上,其他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林晚照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软鞭上,怒目而视:\"郑明月,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懂什么叫风雅?不过是仗着你爹和你姑姑在这里耀武扬威罢了!有本事你过来咱们比划比划,看看谁才是真本事!”
林晚照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身上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郑明月见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得更张狂了:“哟,还想动手?就凭你也敢威胁本小姐?信不信我让我爹治你们的罪!抓你们进刑部大牢去待几天!”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一步,躲在身后几个丫鬟的后面,不过眼神中还是充满了挑衅。
夜玲珑赶忙拉住林晚照,轻声劝道:“晚照,别跟她一般见识,犯不着为了这种人坏了咱们的兴致。”
苏光瑶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咱们不理她。”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画舫二楼楼梯上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靖王杨依泽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迈着沉稳的步伐正走下楼梯,他的出现,仿佛让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郑明月看到杨依泽,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靖王殿下,您怎么也来了?我不过是跟她们开了个玩笑。”
杨依泽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夜玲珑面前,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下来,轻声问道:“夜小姐,没事吧?”
夜玲珑微微摇头,轻声说道:“多谢殿下关心,只是一点小事,并无大碍。”
杨依泽点了点头,转身对众人说道:“既然如此,大家继续玩吧,莫要被不相干的人扰了兴致。”说罢,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郑明月,随即迈着优雅的步子往二楼走去,仿佛刚才的纷争从未发生过。
郑明月站在小画舫上,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心中满是不甘。但在杨依泽面前,她又不敢再放肆,只能狠狠地瞪了夜玲珑等人一眼,吩咐自己的下人驾驶着游船,慢慢地离开了。
杨依泽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看着郑明月的游船渐渐远去,才转头对身旁的玄七轻声吩咐道:“去,邀请夜小姐和她的两位好友到二楼来。”
玄七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夜玲珑、苏光瑶和林晚照上了二楼。
夜玲珑微微欠身行礼,轻声说道:“殿下安好!不知殿下找我们有何事?”
杨依泽神色平静,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不疾不徐地开口:“本王这二楼宽敞,但只有本王一人过于清净了,便想邀你们一起游湖,也增添些热闹。”
他语调平稳,周身散发着一如既往的冰冷气质,让人难以亲近。
这让林晚照觉得浑身不自在。平日里洒脱惯了的林晚照,实在受不了这般拘束,眼珠一转,悄悄拉了拉苏光瑶的衣袖,小声说道:“光瑶,你看船头那边风景很好,咱们去那边瞧瞧。”
苏光瑶心领神会,笑着点头,两人便找了个借口,快步朝着船头走去,只留下夜玲珑和杨依泽独处。
两女子一走,杨依泽像是换了一个人,周身的冷峻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
他微微侧身,抬手示意夜玲珑坐下,轻声说道:“夜小姐,请坐。”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门口的护卫玄七和玄六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他们跟随主子多年,从未见过主子对哪个女子如此温柔过。
杨依泽微微欠身,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说道:“夜小姐,昨日在寒山寺,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本王怕是性命难保,这份恩情,本王一直铭记于心。”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精致的檀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色泽温润、质地细腻的羊脂玉佩,玉佩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线条流畅,工艺精湛,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珍贵无比。
他将盒子递向夜玲珑,诚恳地说:“这是本王特地寻来的暖玉,还望夜小姐收下,略表本王的感激之情。”
夜玲珑连忙摆手,谦虚地说道:“殿下这礼物太贵重了,玲珑不能收,医者仁心,救治殿下也是随了缘分,不管那日是不是殿下,我都会救的。”
杨依泽眼中满是恳切,执着地说道:“既是缘分,那夜小姐更应当收下,莫不是夜小姐觉得本王的性命还不值一块玉佩?”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夜玲珑,似乎在等待她的应允。
夜玲珑看着杨依泽真诚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涟漪,犹豫片刻后,终是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接过玉佩,轻声说道:“既然殿下如此坚持,那玲珑就却之不恭了,只是日后殿下切莫再将此事挂怀。”
杨依泽见她收下,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
之后,夜玲珑与杨依泽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叫上船头的苏光瑶、林晚照一同下了画舫。
回去的路上,夜玲珑将那块羊脂玉佩拿出来给两个好友看。苏光瑶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嘴角上扬,一脸促狭地说道:“哎呀,玲珑,靖王出手可真阔绰,看来对你的救命之恩是真的十分感激呢,而且说不定啊,是靖王看上你了呢!”
林晚照也在一旁附和,笑得合不拢嘴:“就是就是,靖王地位显赫,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靖王的威名。长得那般俊美,气质又如此出众,要我说,可是个再好不过的夫婿人选!我们玲珑也生的这般花容月貌跟靖王正是般配呢!”
夜玲珑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娇嗔道:“你们两个别乱说,殿下只是为了答谢救命之恩罢了,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哪有你们想得那般复杂。”
可即便嘴上这么说,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甜蜜的涟漪,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日在寒山寺摇出的签文——‘佳偶天成,天作之合’,“这个佳偶怕是不好追啊!”
三人一路打闹着各自回了府。
夜玲珑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玉佩小心地放在妆奁里,坐在镜前,手指轻轻划过铜镜,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和杨依泽相处的画面。
“小姐,该用晚膳了。”
翠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