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说得对。”夜玲珑点头，“今晚我就去空间规整一番。”
吃完晚饭，夜玲珑独自坐在闺房梳妆台前思索。
“小姐沐浴吧，热水备好了。”青竹在隔间门口轻唤。
夜玲珑敛回思绪：“我这就来。”
沐浴后换上白色寝衣，屏退了青竹和翠柳，她关好门窗躺到床上，放下床帘，意念一动便进入了医疗空间。
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整齐排列的手术器械。夜玲珑开始清点：手术刀、止血钳、缝合线……皆按现代医院标准分类摆放。她拉开药柜，抗生素、麻醉剂等药品满满当当，生产日期仍停在地震当日。
“得想法子把这些药利用起来。”她自言自语道，忽想起什么，从架上取下《现代医院管理手册》。
翻开扉页，上面还有她当年实习时记下的笔记。指尖抚过熟悉字迹，夜玲珑眼眶微热。
她深吸口气，拿起纸笔开始抄录重点。住院部管理制度、消毒流程、医护排班……这些都是仙医堂将来所需要的。
不知过了多久，夜玲珑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外面已经日上三竿。
“小姐？该起身了。”翠柳敲门。
夜玲珑忙退出空间，装出刚醒的样子应道：“进来吧。”
翠柳端铜盆推门而入，夜玲珑接过热帕子敷脸，蒸腾热气掩住她泛白的脸颊。
洗漱后她坐在妆台前，由青竹梳发。铜镜中映出她略显疲惫的脸庞。
“小姐昨夜没睡好吗？”青竹灵巧地挽起她一缕青丝，簪上嵌东珠的白玉簪。
夜玲珑轻抚玉簪：“昨晚多看了会儿医书，睡得有些晚了。”
吃完早膳，夜玲珑正准备去找师傅凌霄子和师兄们一起去仙医堂。
翠柳忙提醒道：“小姐，你今日起得有些晚，谷主和两位公子早就出门啦！”
待夜玲珑来到白虎大街的时候，仁安堂门口已经尘土飞扬，仁安堂与仙医堂间的隔墙已经拆了大半。夜玲珑捂着口鼻穿过仁安堂，见仙医堂前厅挤满病患。
“师姐！”黎茂满头大汗从药柜间穿梭，“快来帮忙，这些伤患都是扩建工地出事的。”
夜玲珑心头一紧：“严重吗？”
“还好，大多都是皮外伤。”云清墨的声音从里间传来，他雪白衣袍上沾着些许血迹，“有两个被木头砸中，已处理好。”
夜玲珑快步走进里间，见欧阳少恭正给一个工匠包扎手臂。往日嬉笑的二师兄此刻面色凝重，动作却轻柔利落。
“丫头来得正好。”凌霄子从后院探头，“快来帮为师照料后院伤患。”
后院临时凉棚下躺着十几个伤患。夜玲珑一眼认出有两个是张师傅的徒弟。
“郡主……”年轻工匠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她按回榻上。
“别动，伤口会裂开。”
她仔细检查他们伤势，见大多是轻伤才松了口气。取来金疮药，娴熟地为伤患清理伤口。
“怎么回事？”她低声问配药的凌霄子。
小老头儿胡子翘得老高：“隔壁茶楼檐角突然坍塌，砸中路过人群。”他啐了一口，“幸亏没伤着要害。”
夜玲珑心头一动：“茶楼？隔壁东升茶楼？”
“正是。”凌霄子眯起眼，“丫头想到什么了？”
夜玲珑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确定，我先去茶楼看看再说。”
东升茶楼前围满百姓。她挤进人群，见茶楼二层飞檐缺了一大块，断裂处木茬新鲜。
“让一让！大理寺办案！”
熟悉的声音传来，夜凌风带几个大理寺衙役走来。见到夜玲珑，他明显一怔：“小妹？你怎在这？”
“二哥，伤患都在仙医堂。”夜玲珑简短说明了情况。
夜凌风瞳孔骤缩：“知道了。”他转向茶楼，“这檐角坍塌得蹊跷，木梁断口太过整齐。”
夜玲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断裂处有几道不自然的切痕。
“人为的？”她心头一凛。
夜凌风未直接回答，只道：“你先回仙医堂，这里交给二哥。”
回到仙医堂，夜玲珑将外面的发现告诉凌霄子。
“有人不想咱们扩建？”欧阳少恭凑过来，丹凤眼中冒火，“要是让我知道是谁……”
云清墨按住他肩膀：“冷静。当务之急是确保伤患无恙。”
夜玲珑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师父，我有个想法。”
她取出昨夜在医疗空间抄录的《医院安全管理制度》，指着其中一页：“施工期间应设安全隔离带，工匠必须戴安全帽……”
凌霄子捋着胡子，盯着她画在纸上的头盔：“这玩意儿怕是不好制！”
夜玲珑从药柜抽屉翻出几块厚棉布：“先用这个试试。”她迅速将棉布折叠成帽子形状，“至少能缓冲冲击力。”
云清墨接过棉布帽，若有所思：“若是浸了药水，还能防虫防暑。”
“师兄说得对！”夜玲珑眼睛一亮，“等住院部建好，医护和病患都得注意防护。”她转向黎茂，“师弟，去库房找些软木来，我们多做几顶。”
欧阳少恭已麻利地裁起布料：“我在现代参加医疗救援队时戴过这玩意儿，还记得大概样子……”他手中剪刀转动，不一会儿便做出个简易帽胚。
前厅忽然骚动。夜玲珑抬头，见太子杨依泽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玄五、玄六还有几个御林军。
“殿下怎来了？”夜玲珑迎上前。
杨依泽眉头紧锁：“听闻隔壁茶楼坍塌伤了人。”他目光扫过厅内伤患，确认她无恙后才稍稍放松，“可有重伤？”
“都是皮外伤，已处理好。”夜玲珑引他到后院，低声道，“二哥说檐角断口蹊跷，像是人为。”
杨依泽眸色一沉：“果然如此。”他从袖中取出块黑布包裹的物件，展开竟是把精巧锯子，“这是在茶楼屋顶发现的。”锯刃上沾着新鲜木屑。
夜玲珑倒吸凉气：“有人故意破坏茶楼，想阻挠我们扩建？”
“不止。”杨依泽声音更冷，“工部来报，今早发现白虎大街排水图纸被篡改，若按错误图纸施工，雨季时仙医堂首当其冲。”
夜玲珑心头一震，忽然想起什么：“殿下，会不会是齐王搞的鬼？”
杨依泽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前还不能确定，别担心，我会调查清楚。”他转向忙碌的凌霄子等人，“这几日我会加派暗卫保护仙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