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墨突然掀开车帘:“快看!”
马车内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镇南关方向升起三道红色狼烟——这是最紧急的军情信号!
凌霄子抬手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老头儿用袖子抹了抹嘴道:“丫头,把你那些‘药品’准备好,宋老头手下的军医都是一群榆木脑袋,治个箭伤都能要人命。”
镇南关外
南疆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冲在最前的竟是数百头角绑利刃的疯牛。关墙上箭如雨下,却仍有数十头疯牛撞在包铁城门上,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
“倒火油!”宋卫国独眼圆睁。
滚烫的火油倾泻而下,却在半空里被一波箭雨拦截。南疆弓箭手躲在特制的藤盾后面,箭头上幽蓝的寒光显示淬了剧毒。
“殿下小心!”玄二挥剑劈落一支直奔杨依泽面门的毒箭。
杨依泽却纹丝不动,冷静下令:“第三队换磷火箭,目标——敌军左翼藤盾阵!”
特制的火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精准地落在藤盾上,藤盾瞬间爆燃。
在南疆大军的惨叫声中,杨依泽突然眯起眼睛——敌阵后方有几个行动诡异的“军士”,正悄悄向护城河靠近。
“玄五。”他低声道,“带一队人从侧门出去,活捉那几个穿灰衣的。”
……
待夜玲珑一行人赶到时,战斗已进入白热化。伤兵源源不断地从城头抬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臭。
“快让开!仙医谷的大夫来了!”欧阳少恭的红衣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麻利地撕开一个军士的衣甲,“箭伤贯穿左肺,需要立即排气!”
夜玲珑已经进入状态:“大师兄准备银针!师父,这个需要您来!”
凌霄子啐了口唾沫:“就知道使唤我老头子。”他嘴上嘀咕着手上动作却不停,枯瘦的手指精准找到伤者肋间位置,“丫头,穿刺针!”
当特制的空心银针插入胸腔,积血喷涌而出的瞬间,围观的军医们发出阵阵惊呼。
“这…这手法真是神了…”老军医刘伍整只手都在颤抖,“仙医谷竟真能起死回生?!”
战局在日落时分出现转机。
杨依泽提前安排在山谷两侧的伏兵突然杀出,将南疆大军整个拦腰截断。更令敌军胆寒的是,大黎军士受伤后竟能迅速止血重返战场——这正是仙医谷特训的急救术在发挥作用。
“撤退!快撤退!”南疆将领冉洪波的嘶吼淹没在喊杀声中。
杨依泽却没有乘胜追击,反而鸣金收兵。他望着溃逃的敌军,对身旁的宋卫国道:“世叔,让将士们喝些淡盐水。南疆大军败得太容易,恐防有诈。”
夜晚的伤兵营内,夜玲珑正在给一个伤兵换药,她突然被拽住衣袖。小军士怯生生地问:“大夫,您就是靖王妃吗?”
帐内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夜玲珑耳根发烫,正要否认,帐帘突然掀起。
“这个问题…”杨依泽掀起帐帘从帐外大步走了进来,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本王可以回答。”
在众人起哄声中,他俯身在夜玲珑的红唇上轻吻了一下,换来她一记羞恼的肘击。
“殿下!”夜玲珑红着脸推开他,“这么多伤员看着呢…”
“正好让他们见证。”杨依泽笑着揽住她的腰,“仙医谷的夜大夫,从今日起正式编入御龙营的军医营。”
欧阳少恭怪叫:“哎哟,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云清墨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药箱,挑眉笑道:“完了,以后军医营的病患都该找靖王妃看病了,我这生意可要被抢光咯。”
凌霄子往嘴里灌了口酒,笑骂:“一群小兔崽子!”
镇南关—黎明时分
晨雾缭绕的镇南关城楼上 ,夜玲珑靠在垛口边,出神地望着远处南疆大军的军帐。杨依泽将一件轻薄的蝉翼纱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指尖绕到身前温柔的替她系紧带子。
“累了吧?”
夜玲珑摇了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腰间解下个香囊:“给你的。把它放在身上,能防百足门的毒粉。”
杨依泽接过香囊,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勾:“定情信物?”
“定你个头,这可是救命符!”夜玲珑娇嗔着抽回了手。
话未说完,城下突然传来喧哗。
两人探头望去,只见欧阳少恭被一群军士围着,正眉飞色舞地演示什么。他手里的竹筒喷出股水雾,围观将士发出阵阵惊呼。
“他在干什么?”杨依泽好奇。
夜玲珑扶额:“那是我用仙医谷特制的消毒液(酒精)配的简易消毒喷雾...二师兄非要叫它'仙医神水'。”
杨依泽突然揽住她的腰:“爱妃果然妙手仁心。”
“谁是你爱妃!”夜玲珑一肘子撞在他胸口,却听见铠甲下传来闷闷的笑声。
“殿下。”黎茂踏着布满干涸血渍的台阶走来,手里捧着个红漆木托盘,“从俘虏身上搜出来的。”
杨依泽掀开盖布,瞳孔微缩——托盘里整齐排列着七枚骨制哨子,每枚都雕刻成蜈蚣形态,正是百足门的标记。他拈起一枚凑近鼻尖,闻到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
“玄五审出什么了?”
黎茂压低声音:“那些灰衣人不会说话,但…”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绢布,“在其中一人衣领里发现这个。”
绢布上歪歪扭扭画着镇南关的布局图,粮仓和水源位置被朱砂重重圈出。
……
伤兵营内,夜玲珑正在检查一名昏迷的俘虏。这人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灰色,脖颈处隐约可见蛛网状血管。当她用银针挑开他的眼皮时,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瞳孔放大,对光无反应。”她转头对云清墨道,“和之前官道上那些流民症状相似,但更严重。”
云清墨正在调配药汁的手突然一顿:“师妹,看看他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