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魔法部的青年学者交流会远比德拉科想象的更加盛大。
水晶吊灯下，穿着考究的年轻巫师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用德语、法语、保加利亚语低声交谈。
德拉科站在艾德里安身侧，看着他从容不迫地与各国代表寒暄，偶尔用流利的语言切换着回应问题，灰绿色的眼睛里始终带着得体的笑意。
“冯·莱茵斯坦先生！”一位法国女巫热情地迎上来，“您去年发表的《古代北欧符文与黑魔法防御术的关联》真是太精彩了！”
艾德里安微微颔首，随即侧身，将德拉科轻轻往前带了一步：“这位是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我的——”
“最好的朋友！”德拉科抢先接话，扬起下巴伸出手，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骄傲，“我们在霍格沃茨形影不离。”
女巫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但目光很快又回到艾德里安身上：“您二位真是令人羡慕的友谊。”
整个晚上，艾德里安始终将德拉科带在身边，为他引荐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官员、挪威冰晶石矿业的继承人、甚至还有几位德姆斯特朗的教授。
德拉科起初还兴致勃勃，但渐渐地，他发现艾德里安在这些人面前展现出的游刃有余，与在霍格沃茨时截然不同——更成熟，更疏离，更像一个真正的纯血继承人。
“你在这儿可真受欢迎。”回程的马车上，德拉科酸溜溜地说，“那个保加利亚的男巫盯着你看了一晚上。”
艾德里安正在翻阅会议笔记，闻言头也不抬：“他是保加利亚魔法部长的侄子，对炼金术很感兴趣。”
“哦？所以你打算给他写情书？”德拉科踢了踢他的靴子，“用你那漂亮的德语花体字？”
艾德里安终于抬眼看他，唇角微扬：“你介意？”
“当然不！”德拉科立刻反驳，却又补了一句，“……只是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有义务提醒你，跨国恋情很麻烦。”
艾德里安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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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会结束后的第三天，艾德里安在早餐时平静地提议：“下周有家养小精灵送你回英国。”
德拉科皱起眉头，停下了手中的刀叉：“什么？”
“你父亲来信，询问你的归期。”艾德里安将果酱推到他面前，“而且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下个月会来拜访，庄园需要准备。”
德拉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是在赶我走？”
“只是合理的行程安排。”
“撒谎！”德拉科一把抓起餐巾砸在桌上，“我们明明说好要去阿尔卑斯看雪鸮的！”
艾德里安沉默片刻：“下次吧。”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德拉科的声音越来越高，“等你订完婚？还是等你结婚？”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艾德里安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谁告诉你我要订婚？”
“……猜的。”德拉科别过脸，“你不是在相亲吗？”
餐厅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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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莱茵斯坦公爵在书房召见了儿子。
“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似乎很依赖你。”公爵摩挲着手杖顶端的绿宝石，“纳西莎来信暗示，如果你有意向，两家可以进一步……”
“不需要。”艾德里安打断他，“德拉科只把我当朋友。”
公爵挑眉：“你确定？”
“非常确定。”
公爵沉吟片刻：“那么，是时候考虑其他选择了。奥利弗·冯·克鲁格家的长子下周会来拜访，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艾德里安想起那个金发蓝眼的德姆斯特朗级长——开朗，优秀，门当户对。
“可以安排见面。”他听见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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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趴在客房的床上，气呼呼地给父亲写信：
「艾德里安突然要送我回去！他肯定有事瞒着我！作为我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能——」
笔尖突然戳破了羊皮纸。
最好的朋友。
这个词最近在他舌尖泛起的滋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