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赶着牛车回到连队。
马红梅看着一个陌生男人抱着白玉华回到宿舍,立即大声嚷嚷:“哎呀,玉华,你怎么让一个男同志抱着啊!孤男寡女的,这,这,这太丢人了!”
顿时引来了不少知青。
这个时间点正是知青下工回来休息的时间。
“瞎嚷嚷什么?什么孤男寡女,你当我是死的啊!”
白玉华还没有开口怼回去,就听到王研究员不爽的声音传来。
“你眼瞎吗?没看到她脚受伤了?作为室友,第一时间不应该是关心对方受伤吗?就算不关心,也不至于张大嘴巴乱嚷嚷。”
马红梅一看,是王研究员顿时没了气势。
王研究员是谁,是京市来的大专家,连伍连长的面子都不给,团长见到王研究员都要客客气气的,更别提她这个小虾米。
尴尬的笑笑,陪着不是:“王研究员,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顾方盛深深的看着马红梅,在低头看着白玉华,她的舍友竟然是这样的,第一时间不说关心,但是也不能这么故意大声嚷嚷,败坏她的名声。
他不允许别人欺负白玉华,把白玉华好好安置在床上,才盯着马红梅开口。
是说给马红梅说,也是说给其他知青听。
“白玉华是我的对象,我抱着她是因为她的脚因为救王研究员而受伤了。”
“对,白同志因为救我才摔下陡坡受伤的,而且我一直跟着他们两人,所以不算是孤男寡女,而且人家在处对象,这也不算丢人。”
这个年头要是被人安上耍流氓或者乱搞男女关系后果很严重。
“真的吗?我不知道你跟玉华在处对象,这不是玉华没跟我说嘛!”马红梅还想甩锅。
经历这么一遭,白玉华已经有些累了,“我们只是相处一个月不到的舍友,我处对象也没必要跟你汇报。再说了别人看见我被人抱着,也没有像你这样大声嚷嚷啊?”
他们一路走进来,路上碰到不少人,还真没有人大声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看着对方无语的样子,白玉华也有些烦人,跟陌生人住就是这样,各种性子的人都能碰到,这马红梅总是针对她。
说到底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现在只希望顾方盛赶紧打结婚报告,等批下来,她就可以跟顾方盛住。
“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然后看向王研究员和顾方盛说道:“今天你们两个跟着跑上跑下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虽然很想顾方盛陪着,但是这里是女生宿舍,他在这里并不合适。
更何况洪茉莉也在这里,等会儿回来又会缠着顾方盛,顾大哥前顾大哥后的。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去跟伍长炼给你请个病假。”王研究员也有些累了,但是还是想到白玉华后面上工的事情。
虽然现在是寒冷的冬天,这里的人该上工还是得上工,而且活不少。
挖冻土修水利,积肥与刨粪为春更做准备,还有打柴采冰等等,事情是一点都不少。
所以该请假还是得请假,不然得记旷工。
“好,谢谢王研究员,等我恢复一点,还是能力所能及做一些事情的。”
虽然并不想做,但是态度得端正,这是她两辈子的经验。
看着顾方盛要离开,白玉华叮嘱道:“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哟,千万不要忘记,一定要搞快啊!”
看着如此恨嫁的白玉华,王研究员一把将顾方盛给拽了出去,还不忘驱赶这些看热闹的人,好让白玉华清净的休息。
来到外面无人处,王研究员看向顾方盛,“小盛啊,你也别怪我多嘴,你家里的情况白同志知道吗?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同志,你可不能欺骗她啊!”
“有些话你们要在结婚前都摊开了讲清楚,瞒着也不是一个事,要是有一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得多生气!”
他担心如果隐瞒会给两人关系埋下一个定时炸弹。
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摊开了讲。
顾方盛明白眉头紧锁,“王爷爷,谢谢你提点,我清楚的,等白同志身体好一点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其实他有些不敢说,当初是没有想到会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革命战友,所以答应下来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现在他没有把握白玉华知道后,还会不会接受自己。
但是王爷爷说得对,有些事情隐瞒起来就是埋了一颗地雷,还不如早说早解脱。
但是不是今天。
王福春拍了拍顾方盛的肩膀安慰道:“我觉得白同志是一个好同志,而且也是真心喜欢你,所以问题不大!”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家小子,竟然害怕跟白玉华坦白。
要是他爷爷知道,得要嘲笑得多大声。
想到他爷爷去世前,还担心自己这个冷清的孙子一辈子打光棍,现在看来,再冷清的人也会碰上喜欢的人。
在白玉华面前,他可不高冷。
接地气得很咧。
白玉华看着两人走远,围在门口的人也渐渐散去,坐起身把卷起来的床帘子给放下来。
因为她对着门口,虽然不怕寒风吹进来,但是只要不关门,外面的人过上过下,瞄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床,自己无论是坐是躺都不方便。
一开始是打算在门口按一个布帘子,结果马红梅说她这是在搞特殊,其他寝室都没有按,这会让其他人对她们宿舍有意见,有可能还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问她在门口拉一个帘子,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马红梅说不出。
所以白玉华干脆在自己床位上拉了一个帘子,这样不仅能躲避门外的视线,也能阻隔同宿舍的视线,在房间里相当于有一个自己小小的空间。
这下马红梅更有意见了。
可是白玉华才不管,“如果有人不满,就让她去找组织告状,我倒想问问组织上有哪一条规定不能在寝室拉帘子的。要是不准拉,那我则要告状不允许有门窗,门窗和帘子的作用不是一样的吗?”
听到她这话,马红梅才歇了去举报的心思。
看到白玉华的动作,马红梅心里骂了一句:矫情。
大家来都是住得好好的,就她德行,要按帘子。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发现陆续有人学她的样子按了床帘,让她更没有办法去举报了。
举报白玉华一个还好,那么多人都举报,自己还没这么傻。
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才不会去触碰众怒。
只是这白玉华越看越烦,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好好的跟她交流说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己的性格自己知道,哪怕是再不喜欢的人也能笑着聊几句,可是这白玉华完全不一样。
按理说,自己哪里看不过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