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个木偶匆忙跑进了裕和院中。
“大管家。”
古木冷眼看着这个慌忙的侍女,声音冷淡,“何事如此慌张?”
侍女喘了口气,急忙说道,“夫人,沈夫人她好像怀孕了。”
古木听闻此声,心下一想,应该是长鸣的药起效了。
抬头快步走进了三进院。
当他赶到沈夫人的房中时,长鸣跟风行早已等候多时。
长鸣坐在床边,给沈夫人把了一会儿脉。
注生娘娘处的仙桃,很有用,只一半,就让沈夫人有了怀胎的机缘。
仅一夜之间,她的肚子就高高隆起,如同怀了五个月的妇人。
沈夫人柔声向长鸣问道,“姑娘,我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长鸣笑了笑摸了摸她怀里的枕头,“不,你不是吃坏东西了。”
“而是肚子里怀了孩子。”
闻声沈夫人立即坐了起来,她摸着隆起的肚子,惊觉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吗?”
“我的肚子里,真的有孩子了吗?”
长鸣点了点头,安慰她,“我不会骗你。”
“你的确怀孕了。”
沈夫人的眼中涌出泪花,眼眶红红的。
多少个日夜,她都盼着这个孩子。
这个府里太冷,冷到,她只能期盼肚子分给她一个玩伴。
摸着肚子,她的心中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这个孩子,无论男女。
古木看着沈夫人,心中欣喜,多少年了终于来了一件喜事。
他高兴的向长鸣问道,“少夫人当真怀了吗?”
长鸣看着他颇有深意的说了句,“器灵典当铺有求必应,可不是说说而已。”
“既答应了你,当然办的到。”
古木悄悄对长鸣说了句,“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长鸣眯了眯眼睛,跟着他去了院中的一角。
“你想问什么?”
古木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道“其实没什么。”
“就是姑娘可知少夫人怀的是男是女?”
长鸣笑了笑,她早就料到了古木会这么问。
她从容的答道,“借着仙桃的灵气,强行续了沈家的气运。”
“至于男女,这就得看老天的意思,还有沈府自己的造化了。”
画中深意,古木听后隐隐察觉了些。
他向长鸣反问道,“姑娘的意思是多做善事?”
长鸣摇了摇头,“我可没有说。”
又轻轻指了指天,“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意思跟造化。”
古木明白了长鸣的意思,向她道了谢,“这些日子多谢姑娘的照拂,这才让沈府有了香火。”
长鸣扶起他笑了笑,“答谢的话,明日等我走时,再说吧。”
“男胎、女胎,今夜过后便可见自见分晓。”
回到客房后,长鸣收拾好了包袱,准备明日就走。
风行好奇的向长鸣问道,“女子怀胎需十月才能降下,怎么只一夜,沈夫人的肚子就如此巨大?”
长鸣解释道,“一切都是因为仙桃的缘故。”
“它就是一个机缘,撑大了肚子,就等一个合适胎灵钻入腹中。”、
风行这时听明白了,突然间,他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长鸣让古木做善事,胎灵,该不会是。
他回头看了一眼长鸣。
长鸣回望着他,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知道也别说出来,不然可就不灵了。”
夜晚,暮色降临。
古木又来到了那个神秘的洞口。
他将那个八岁的女魂叫了出来,递给了她一盏长明灯。
“现在你长大了,该走了。”
女魂咬了咬唇,抱着古木的腿,“我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心里一直把您当自己的爷爷。”
“爷爷,我不想走,我想陪您一辈子。”
“哪怕没有下半辈子也行。”
古木拉开她,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投胎转世,才是你的正道。”
“人世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只要还有机缘,我们就一定会再见。”
女魂的心里涌出无数悲伤。
古木劝导着她,哄骗着她,“爷爷,马上就要成仙了。”
“只是还差一个功德,只要你去投胎,就算是帮了爷爷的忙。”
“说不定就因为你,爷爷就可以成仙了,再也不用被困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了。”
女魂将这些话都听进了心里。
她抹去眼泪,认真的看着古木,“真的?”
古木笑了笑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她的手紧握着长明灯,抿了抿唇,若真如此,那这一遭,或许就是值得的。
古木见她不再说话,知道应该是被自己唬住了。
转身使出全身的灵力。
绿色如火般的灵气,从体内尽数涌出。
在面前,艰难的撑开了一条路。
“丫头,这就是鬼路。”
“你拿好长明灯,一直走到头,就是投胎的地方。”
女魂听着他的话,坚定的走上了那条只有尽头的路。
就在即将进去时,问了句,“爷爷,所以人都说,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前尘往事。”
“这是真的吗?”
古木愣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选择不喝。”
女魂最后回头看了古木,便坚定的走进了鬼门,踏上了鬼路。
不远处的客房中,长鸣在莲花铜镜的镜像中,悄悄观察着整个沈府。
同时也看到了这一幕。
她有预感,这个魂魄或许会是怀胎成败的关键。
风行站在长鸣的身边,静静的看着。
他也十分好奇,投胎轮回之事,他只见过前面的,而后面的却是从来不知。
半夜。
等待已久的长鸣打起了瞌睡。
就在这时,一道五彩的光芒闪过,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落进了三进院中。
无数的麻雀涌进了府中,盘旋在沈夫人所住屋子的屋檐上。
长鸣走到窗边,探出身子,看着天中的那道痕迹。
心里松了口气。
风行看着她松弛下来的模样,大致猜出了结果,“是成了吗?”
长鸣轻声“嗯”了一声。
不久后,叹道,“这个孩子应该就是那个八岁的女魂。”
“她本就是沈夫人的孩子。”
“却一直不自知。”
“如今这情形,应该是她离母亲最近的一次。”
心中想了想,在镜中她放不下古木的模样,又说道,“但却也因为心中不知,而成了最远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