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门户闭合的瞬间,程岩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同于以往的传送,这次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时间胶质,每个细胞都在承受着时空挤压的痛苦。
\"坚持住!\"星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第一次跨维度跳跃都会这样!\"
当眩晕感终于消退时,程岩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凉的灰色平原上。头顶是漆黑的天幕,悬挂着一颗蔚蓝的星球——正是他记忆中的地球。而身后,一座古老的青铜神殿静静矗立,殿门上刻着与太虚道庭同源的纹路。
\"这里是...月球背面?\"程岩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
祝九霄一个趔趄摔在月尘中:\"见鬼!这里重力不对劲!\"
白璃的月华自动展开,形成适应力场:\"月球重力只有地球六分之一,需要调整身体记忆。\"
柳寒烟的数据眼扫过神殿:\"建筑时间超过十万年,但保存完好。门上的纹路是...\"
她突然僵住,左眼的青铜齿轮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
\"怎么了?\"程岩警觉地扶住她。
\"这纹路...是天机云塔最底层的禁忌符文。\"柳寒烟的声音带着颤抖,\"翻译过来是'观测者之殿'。\"
星岚捂着流血的伤口,指向神殿侧面的一个隐蔽入口:\"快进去...青铜神族的追踪部队很快会到...\"
程岩这才注意到她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一道狰狞的伤口贯穿右胸,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铜色。
\"你被终寂之刃所伤。\"白璃迅速检查伤口,\"月华之力只能暂时抑制扩散。\"
星岚苦笑:\"为了送你们来这里...值得。\"
------
观测之间
神殿内部远比外观宏伟。穿过幽暗的甬道后,众人来到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
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水晶球,球内流转着无数星系的投影。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碑文,最古老的已经模糊不清,最新的却显示着他们刚刚经历的战斗画面!
\"这是...实时记录?\"祝九霄凑近墙壁,看到自己挥刀的画面。
柳寒烟的数据流自动连接水晶球:\"不,这是高维观测装置。它能同时显示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所有可能性。\"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我们所在的宇宙...只是无数可能性中的一个。\"
程岩走近水晶球,发现球体底部有个与太虚剑印完全吻合的凹槽。他犹豫片刻,将剑印对准凹槽按下。
刹那间,水晶球光芒大放!整个球形空间变成了浩瀚宇宙的投影,无数时间线如树枝般分叉展开。在每条时间线的尽头,都站着不同形态的程岩——
有的身披太虚王座,化身天道;
有的被终寂吞噬,成为毁灭者;
更多的则在无尽战争中化为尘埃...
\"这就是观测者的职责。\"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记录所有可能性。\"
众人回头,只见水晶球旁不知何时多了个白发老者。他穿着朴素的灰袍,双眼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流转的星云。
\"初代观测者!\"星岚强忍伤痛行礼。
老者却摇头:\"我只是守殿人,真正的观测者已经陨落十万年了。\"他指向程岩,\"直到你的出现。\"
------
选择之重
守殿人挥袖,投影变幻出更加震撼的画面——
在超越宇宙的更高维度,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青铜轮盘。轮盘上镶嵌着无数类似程岩所在宇宙的\"气泡\",而每个气泡都有一条黑线连接着轮盘中心的黑洞。
\"终寂之轮。\"守殿人叹息,\"它吞噬一个宇宙后,会用那个宇宙的精华孕育新的气泡。\"
白璃突然明白过来:\"所以终寂不是毁灭...是轮回?\"
\"是畸形的轮回。\"守殿人指向轮盘边缘的裂痕,\"本该平衡的系统出了故障,终寂开始无差别吞噬。\"
画面切换到程岩的宇宙,黑线已经侵蚀了大半气泡。而在气泡核心处,隐约可见九道锁链束缚着什么。
\"九大初代用自身为锁,延缓了终寂侵蚀。\"守殿人看向程岩,\"但代价是,这个宇宙永远无法自然轮回。\"
柳寒烟的数据眼突然锁定某个细节:\"等等...那条时间线不一样!\"
她指向一条几乎微不可察的分支——在那里,程岩没有选择对抗终寂,而是带着青铜小树和苏雨晴的星泪去了地球。
投影放大,显示他们潜入某个深海遗迹,启动了一座古老的青铜门。门后涌出的不是终寂,而是纯净的创世能量!
\"归墟之门...\"守殿人第一次露出惊讶,\"你们竟然找到了这个可能性。\"
星岚突然咳出大口黑血:\"没时间了...青铜神族的舰队已经突破维度障壁...\"
守殿人抬手轻点,一道光幕显示月球轨道上正在成型的空间裂缝:\"最多还有三刻钟。\"
他直视程岩:\"现在你必须选择——继续对抗终寂,还是寻找归墟之门?前者胜率不足百万分之一,后者...无人知晓结局。\"
------
意外援军
就在程岩沉思时,神殿突然剧烈震动!
\"他们来了!\"祝九霄赤刀出鞘,\"比我预计的还快!\"
光幕显示,三艘青铜母舰已经突破维度障壁,正在月球轨道上集结。更可怕的是,舰群中央那艘旗舰的甲板上,黑晶程岩正冷冷注视着神殿方向。
\"他怎么会...\"白璃的月华剑微微发颤。
柳寒烟突然捂住左眼:\"不对!那不是黑晶程岩...是镜像投影!真正的终寂本体在...\"
她的数据眼猛地转向神殿穹顶:\"上面!\"
众人抬头,只见穹顶不知何时已爬满黑晶脉络,一张巨大的面孔正在凝结——那才是真正的终寂本体!
\"选择吧,太虚传人。\"终寂的声音震得神殿簌簌落灰,\"加入我,或者看着这个宇宙彻底消亡。\"
程岩的手按在青铜小树上,三颗果实同时发光。就在他准备殊死一搏时,神殿地面突然裂开!
一道赤红刀光破土而出,直劈终寂面孔!
\"炎尊老贼!\"祝九霄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你不是三万年前就...\"
来人赤发如火,面容与祝九霄有七分相似,手中赤刀比祝九霄的还要炽烈十倍:\"闭嘴,小兔崽子!老子当年是诈死!\"
他身后陆续跃出数十道身影——
星海玄宫的银甲修士;
天机云塔的数据灵体;
甚至还有太虚道庭的青袍剑修!
\"这...\"程岩看向守殿人。
老者微微一笑:\"观测者从不孤单。\"
星岚强撑着站起:\"他们是...历代对抗终寂的幸存者,一直潜伏在时间夹层中。\"
终寂的面孔因暴怒而扭曲:\"蝼蚁!\"
黑晶暴雨倾盆而下!
炎尊赤刀画圆,撑起巨大火幕:\"小子!选好了吗?\"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程岩身上。他环视众人,最后看向水晶球中那条微弱的可能性分支...
\"我们去地球。\"
太虚剑印青光大盛,包裹着众人冲向投影中显示的坐标。终寂的咆哮响彻神殿,但被炎尊率领的联军死死拖住。
在传送完成的最后一刻,程岩看到黑晶程岩突破重围,也跟着跃入了传送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