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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说姜氏实心眼还是耿直,那十二两银子被她尽数用于邹阿婆的丧事,一文没留。

事后她牵着稻生登门道谢,才道出缘由。

“当年邹家逼得我娘悬梁,那些银子,是邹家欠我娘的。“

“至于稻生。“她粗糙的手指轻抚着稻生的发顶,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会自己赚钱供他念书。”

她也说到做到,邹阿婆头七一过,每日跟着大毛一道往返上林村村塾的队伍里,就多了一条小尾巴。

别看稻生年纪小,但他懂事又勤快,还能帮着照顾三毛和四妞,比二毛还细心。

有他在,最开心的莫过于大毛——他终于不用天天守在村塾照顾弟妹,可以放心地溜出去玩啦。

当然,后果是少不了一顿老太太的“竹笋炒肉”就是了。

……

“明知道逃学会挨罚,怎么就不涨记性?”林宝珠倚在门框边,双手抱胸,无奈的看着跪在院子里的大毛。

大毛偷偷活动了下发麻的膝盖,委屈巴巴地嘟囔:“村塾里都是些十岁左右的小屁孩,我都十四了......“

“嫌丢人?”林宝珠挑眉:“那你用点心,把字认全了,明年我就送你去镇上书院……”

“我不要念书!“大毛猛地抬头,脸上写满抗拒。

“那你想做什么,跟你爹他们一起种地?”

“我想跟着五叔一起做生意。”

“做生意?”林宝珠轻笑:“我问你,绢花三文一朵,五文两朵,张三从你那买了一百朵,你需收他多少钱?”

大毛张着嘴,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拉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数来。

“你看,这么简单的数你都算不明白,怎么做生意?”

“可五叔就行。”大毛不服气的梗着脖子。

“那是因为五哥找了个会算数的当账房。”

“我也可以……”

林宝珠打断他,继续道:“但五哥担心被那账房糊弄,特地托你小姑父买了许多算学有关的书籍回来。你不是同他住一屋,就没见过他半夜挑灯看书的时候?”

想起好几次起夜时,五叔在油灯下看书的背影,大毛顿时不吭声了。

“所以啊,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得先好好读书,这是为你的梦想打基础。”

见大侄子陷入沉思,林宝珠正准备功成身退,却听他突然道:

“那是不是只要我能算清楚账,就可以不用念书跟着五叔去做生意了?“

林宝珠嘴角一抽:“……等你算清楚再说吧。”

“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大毛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因动作太大扯到背后被老太太用竹条抽出来的伤,痛的他倒吸了口凉气。

大毛也不在意,反而龇牙咧嘴的扯着嗓子朝堂屋喊:“二毛,去我屋里拿本五叔的书来,哥要好好学习了。”

林宝珠:“……”

大毛为了可以不念书绞尽脑汁,顾时却为了多学点知识每日同许先生斗智斗勇。

今早许先生又不知躲哪里喝酒了,本以为下午他总该会来,不想到了上课的点,许先生还是没回来。

杜明然和冯青早已习惯,各自取了书册默读。

高仕财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把书卷往脸上一盖,准备补觉:“一会先生来了记得喊我。“

他话音未落,眼前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高仕财掀开书卷,对上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阿时?”

顾时唇线紧绷,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你在此求学三年了?“

“对呀,今年正好第三年。”顾时自从来了书院,卷天卷地,几乎不怎么同他们闲聊,高仕财有点受宠若惊,端正坐好:“怎么了?”

“那你可知三年前学生为何集体退学?“顾时单刀直入。

高仕财怎么都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圆润的脸庞顿时皱成一团:“这个...我能不能不说。“

顾时本不想打探别人的隐私,但许先生满腹经纶却终日醉生梦死,必与原由。

他不太想换老师,就只能想办法让对方做出改变了。

“还望告知。“

高仕财求助地望向杜明然,却见对方轻轻合上手里的书:“其实我也很好奇。”

冯青虽然没说话,但书拿远了点。

高仕财抓了抓头发,纠结半晌终于开口:“好吧,不过你们听完后一定要相信先生。“

见三人点头,高仕财看了看课室外面,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道:“每年桃花镇文比,获胜书院可得朝廷拨款,这你们都知道吧?“

顾时三人:点头。

文比采用口述做答的方式,每个书院出三人,由县学教谕出题,一共三题,第一题择三人,第二题择二人,第三题择魁首。

“三年前那场文比,进入第三轮的是咱们学馆的陈渝师兄和鹿远书院的一名学子,最后陈渝师兄赢了。”

“这不是好事吗,他们为何还要退学?”见高仕财一直说不到重点,向来稳重的杜明然都有点着急了。

“因为……那第三题,许先生在比赛前夕指点过陈渝师兄解题,偏巧被鹿远学馆的学生听了去,当场嚷着‘比试不公,鸿远学馆提前知道题目’,陈渝师兄素来性子耿直,觉得胜之不武,竟也当场认了。”高仕财深深叹了口气:“哎,师兄说这是'君子不欺暗室',可他这一句话,咱们学馆的名次被取消不算,先生还被怀疑买题为学生作弊...”

其实起初仍有不少人愿意相信许先生的清白。然而风波一起,每日都有文人墨客聚在学馆门前,对鸿远学馆的学子指指点点。

流言如野火燎原,不过旬日之间,学堂里的读书声便日渐稀疏。

最先离开的是那些家境殷实的学子,他们有太多选择,无需留下沾染是非。接着是贫困子弟……

哪怕后来官府查无实证,将此事归为“凑巧押中题“,但那时名声已经坏了,人也走光了,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又能改变什么?

杜明然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涩:“那道题……真是先生押中的?”

“肯定是啊。”以为他也不信许先生,高仕财急得脸红脖子粗:“先生绝不是那种人。”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先生是被人算计了。“

“你说陈渝师兄?”高仕财一愣,连连摇头:“不可能,陈渝师兄是先生最看重的学生,怎么可能……”

顾时心说正因为看重,捅出来的刀子才能深入肺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顾时没再听下去,悄然离开课室。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他的衣袂掠过青石板,转眼消失在巷口。

东街酒肆,许先生使劲晃了晃酒壶,见里头空空如也,再倒不出一滴,从怀里摸出五枚铜钱,扬声喊:“老张,再来一壶浊酒。”

摊主张老汉叹了口气,还是给他斟了壶掺了水的酒:“你那学生今儿咋就把你放出来了。”

许先生闻言老脸一僵,想到顾时的阴魂不散,干脆弃了酒碗,提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得快点喝,免得又被那小子搅了酒兴。

“这不是许兄吗?“一道温润中带着讥诮的声音传来。

话音落下,身着湖蓝文士衫的中年男子已踱至桌前,他身后跟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许兄的学馆竟清闲至此,大白天就能来买醉了?“

许先生抬了抬眼皮,懒得搭理,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要我说,许兄不如关了那学馆,来我鹿远谋个教职。“男子抚须轻笑:“不说旁的,就许兄那'未卜先知'的本事,当个押题助教倒是绰绰有余。“他转向身后年轻人:“陈渝,你说是与不是?”

陈渝的嘴唇颤抖着,像被逼到墙角的困兽:“院、院长说的是...“

“‘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刘院长既为一方教化之师,却当街以言语辱及同行——”顾时缓步走来,朝许先生行了一礼,而后直视那中年男子:“这莫非便是鹿远书院所授的‘君子之道’?“

刘院长脸色一沉:“你是何人?“

“鸿远学生顾时。“顾时不卑不亢,目光转向另一人:“想来这便是陈渝师兄了,听闻师兄当年作《冰壶秋月赋》,先生批注'此子心若明镜,不染纤尘'——“

说到这他顿了下,脸上的嘲讽之色不加掩饰:“可惜,'冰炭不同器而久'。“

陈渝踉跄后退半步,袖中双手攥得发白。

刘院长冷笑:“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许兄,你这新学生倒是得了你真传——专会逞口舌之快!”

许先生醉眼朦胧地冲顾时竖起大拇指:“骂了他们,就不能骂我了。“

顾时:……

刘院长见师生二人这般作态,气得胡须直颤。他猛地一甩衣袖,厉声道:“朽木不可雕也!这般狂悖之徒,也配谈圣贤之道?我们走!“

陈渝仓皇拱手,转身快步跟上刘院长。

顾时目送二人远去,目光渐沉:“亲者痛,仇者快,先生自甘沉沦,倒也怪不得宵小上门奚落。”

许先生抱着酒壶正欲开溜的身影蓦地僵住。他缓缓转身,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又很快被醉意掩盖:“谁怪了,臭小子自己多事......“

“学生确实多事。“顾时不疾不徐地将一块银子搁在桌上,银锭与木桌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张叔,给先生上两坛陈酿——莫要掺水。“

他转身朝许先生深深一揖:“今日这酒,学生请了,只是不知先生要醉到何时?待到鸿远匾额蒙尘,待到仕财寒心离去,还是待到‘心若明镜’之人扶摇直上……”

顾时这次居然没把许先生带回来,杜明然三人都很吃惊,尤其是高仕财,憋了一下午差点憋出内伤。

直到晚上顾时抱着衣物去沐浴,他一个箭步蹿到杜明然榻前:“你们不觉得阿时今日古怪得很?“

杜明然执卷的手微微一顿,烛光在书页上投下细密的睫毛阴影:“许是没寻到先生。“

“没找到就好,我真怕他跑去先生面前问当年之事。”高仕财大松了口气。

杜明然扶额:“阿时又不像你那般……”

“我怎么了?”

杜明然默默把那个‘傻’字咽回肚子里,转开话题道:“没什么,不是说要像阿时学习吗,看书吧。”

“大晚上的谁看书?是吧,书呆子。”高仕财转头去找同盟。

就见冯青几乎把脸贴在书上,鼻尖沾了墨渍也浑然不觉。他向来如此——五步外辨不清人影,读书时总要凑得极近,眼睫几乎扫到书页,活像只偷油的耗子。高仕财戏称他“书呆子“,倒也不全为取笑。

“你们……”高仕财泄气地栽回榻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烛花爆了个响。高仕财盯着房梁上蛛网看了半晌,突然鲤鱼打挺坐起,抓过枕边《论语》哗啦啦翻起来。

大家都在努力,显得他很另类啊。

月色如水,倾泻在学馆的庭院里。许先生提着酒壶站在廊下,昏黄的烛光从号舍的纸窗透出,映出三道伏案苦读的身影。

高仕财故意提高的诵读声从窗缝里钻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许先生长长叹了口气。

顾时沐浴完出来,发梢还滴着水,抬眼便见许先生端坐在院中石桌旁,桌上摆着两个青瓷酒杯和一壶酒。

他眸子微闪,信步走过去:“先生?”

“来,陪我喝一杯。”许先生将其中一杯酒推到他面前,端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酒香浓郁,在夜风中幽幽飘散,勾得人食指大动,然顾时脑中却闪过某段回忆,他懊恼的闭了闭眼。

“这酒我珍藏多年一直没舍得喝,不尝尝?”许先生眯眼看他。

“学生不胜酒力,怕在先生面前闹了笑话。”顾时不动声色的将酒杯推远了些。

“你连刘崇礼都敢当面顶撞,倒怕这区区一杯酒?“许先生嗤笑一声,仰头饮尽杯中酒:“当年之事,你听仕财说的吧。”

“他怕学生误会先生,起初不愿说,是学生……”

“我没怪他的意思。”许先生摆摆手,看向远处,整个学馆都被黑夜笼罩,只有号舍透出点点光亮,像黑夜里的萤火。

“那道题,其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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