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星域的幽冥瘴气突然剧烈翻涌,似有某种凌驾于天地的威压正在逼近。逍遥子望着空中扭曲的空间节点,九曜星盘不受控制地疯狂旋转,银发无风自动,眼中竟泛起罕见的泪光:“这气息...是师尊...”
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逍遥子不过是个流落荒村的少年,在被魔教追兵逼入绝境时,天际突然传来清越的剑鸣。一道白光撕裂乌云,一柄古朴长剑裹挟着万钧之势从天而降,重重插入地面。方圆十里的青砖琉璃瞬间龟裂,气浪掀飞所有追兵,扬起的烟尘中,醉醺醺的歌声穿透云霄:“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
酒剑仙脚踏剑刃缓缓落下,白衣胜雪却沾满酒渍,手中青铜酒葫芦还在往下滴着琼浆。他歪着头看向浑身浴血的少年,醉眼朦胧中闪过一丝笑意:“小娃娃,愿不愿意跟我学剑?”话音未落,魔教教主带着数十位长老再度杀来,酒剑仙却只是仰头灌了口酒,剑尖随意一挑,一道剑气便将百丈悬崖拦腰斩断。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他挥舞长剑,剑招毫无章法却又精妙绝伦,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起漫天酒雾,那些触碰到酒雾的魔教高手,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齑粉。“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最后一声长笑中,他掷出酒葫芦,葫芦在空中炸开,化作覆盖百里的酒剑风暴,将所有敌人绞杀殆尽。
“当时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在血泊中打酒嗝。”逍遥子声音微微颤抖,将众人拉回现实。只见虚空中的空间裂缝越来越大,一股带着浓烈酒香的剑意汹涌而出。杨疯子停止对烈风的训练,死死盯着裂缝方向:“这股剑意...竟比我的封魔狂刀还要霸道?!”
裂缝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唱,一个白衣身影倒提着剑,脚步虚浮地走出。他周身缠绕着若隐若现的剑罡,每走一步,脚下便浮现出古老的酒纹剑印。“是...是酒剑仙前辈!”无名手中的青铜卦象哐当落地,眼中满是震撼。要知道,酒剑仙归隐后,世间已近千年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酒剑仙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逍遥子身上,咧嘴一笑:“小崽子,三百年不见,倒是有几分模样了。”他抬手挥剑,一道裹挟着酒香的剑气精准劈开烈风周身缠绕的幽冥锁链,锁链崩解的轰鸣声中,竟夹杂着清脆的酒葫芦碰撞声。
李小龙周身暗金色气劲暴涨,却在靠近酒剑仙三丈处被无形剑意逼退。他瞳孔微缩:“好霸道的剑意!这等境界,竟能做到剑意随念而动?”酒剑仙却只是打了个酒嗝,随意挥出三道剑气,瞬间将三头扑来的幽冥巨兽钉在千米之外的冰壁上,剑气入体的刹那,巨兽的身躯竟开始发酵,散发出阵阵酒香。
“师尊!您怎么...”逍遥子刚开口,便被酒剑仙挥手打断。“少废话,老头子我听说有人在冥王星域折腾,来凑个热闹。”他晃了晃见底的酒葫芦,突然看向杨疯子,“你这教徒弟的法子不错,够疯!不过比起我当年...”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手中长剑抛向烈风。长剑在空中急速旋转,剑气纵横间,整片星域的幽冥瘴气都被搅成了旋涡。“接着!”酒剑仙大喝一声,烈风本能地握住剑柄,一股磅礴的剑意瞬间涌入经脉。他还未反应过来,酒剑仙已脚踏剑刃冲天而起,在空中留下一道绚丽的剑弧:“看好了,真正的拔刀斩该这么使!”
只见他凌空拔刀,一道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力的剑气轰然落下,直接将冥王星域的冰层劈开一道万丈深渊。更恐怖的是,剑气所过之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竟出现了无数个重叠的时空画面。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就连一向镇定的李小龙,眼中也闪过一丝惊骇。
酒剑仙落回地面,伸手接过逍遥子递来的新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小崽子,记住了。剑,是用来守护的;酒,是用来忘忧的。至于道...”他看向远处若有所思的烈风,咧嘴一笑,“道就在你挥出的每一剑里,在你喝下的每一口酒里!”
逍遥子望着师尊的背影,眼眶微微湿润。三百年前那个在血泊中问他愿不愿意学剑的白衣仙人,如今依然是这副狂放不羁的模样。而他终于明白,为何师尊当年宁愿放弃得道,也要在这尘世中仗剑而行——因为这世间,还有太多值得用剑去守护、用酒去浇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