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渊的手指重重戳在沙盘上：\"东门城墙有三处裂缝，匈奴若集中投石机攻击，两个时辰内必破。\"
他抬头环视众将，\"周将军，给你两千人，今夜之前必须用巨石和夯土加固。\"
周将军抱拳领命，花白胡须微微颤抖。连续七日的守城战已让这位老将憔悴不堪，但眼神依然坚毅。
\"西门地势低洼，匈奴很可能从那里发动夜袭。\"
霍廷渊移动手指，\"张良，调三百弓箭手埋伏在两侧箭楼，准备火油。\"
\"末将领命！\"张良右臂还缠着染血的绷带，却站得笔直。
云夕站在角落，目光在沙盘和将领之间游移。
\"云夕。\"霍廷渊突然点名，\"你那武器，还能用吗？\"
帐内所有目光顿时集中到云夕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我需要硫磺、硝石和木炭，越多越好。\"
陈瑾突然插话：\"这些可都是制作火药的原料。王妃要做什么？\"
\"改良守城武器。\"云夕面不改色，\"比如...加强版火箭。\"
太子来了兴趣：\"能有多大威力？\"
\"足以炸毁一台攻城车。\"云夕谨慎地回答，没提她真正想做的是简易炸药包。
霍廷渊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立即接话：\"云夕的秘方乃家传绝学，不便当众详述。不如让她单独准备，战时自见分晓。\"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头，陈瑾却眯起眼睛。
会议结束后，云夕刚走出大帐，就被一个黑影拉到角落。
夜无痕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在阴影中浮现：\"你要做火药？\"
\"是呀，怎么？\"
夜无痕嘴角微扬：\"好奇你的'加强版火箭'能飞多远。\"
他忽然收敛笑容，\"小心陈瑾，他派了两个探子跟着你。\"
说完，他如一阵烟般消失在巷道阴影中。
云夕快步向城中废弃的铁匠铺走去——那里已被霍廷渊安排作为她的\"工坊\"。
转过两个街角时，她躲在转角阴影处，果然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两个穿百姓衣服的男子慌忙躲进店铺。
\"跟踪技术真差。\"云夕暗自冷笑，故意绕了几圈才甩掉尾巴，闪进铁匠铺。
铺子里，霍廷渊已等候多时，身旁堆放着硫磺和木炭。
云夕将空间里的硝石全部拿了出来，\"陈瑾在监视我，夜无痕发现的。\"
霍廷渊眉头紧锁：\"陈瑾越来越可疑。今早我的亲兵发现他的一名随从偷偷出城。\"
云夕开始按比例混合三种原料：\"我们需要证据。\"
她顿了顿，\"陈瑾是雍王的人？\"
\"不确定。\"
霍廷渊帮她研磨原料，\"现在雍王都死了，那他到底还在为谁办事？\"
云夕小心地将混合物装入准备好的陶罐中：\"这个当量...应该够了。\"
她插入一根浸过油脂的麻绳作为引信，\"理论上，点燃后五秒会爆炸。\"
霍廷渊盯着那个其貌不扬的陶罐：\"这么个小东西，真能炸毁城门？\"
\"要试试才知道。\"
云夕苦笑，\"量少的话，这只是小孩子玩的鞭炮。\"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霍廷渊迅速拔剑，示意云夕躲到熔炉后面。
\"王爷可在里面？\"是赵破虏的声音。
霍廷渊收剑：\"进来。\"
赵破虏匆匆入内，脸色凝重：\"王爷，太子下令将十万大军分驻城外五百米处，说是避免扰民。\"
霍廷渊和云夕对视一眼：\"这倒正合我意。\"
赵破虏不解：\"王爷？城外扎营不是更危险吗？\"
\"恰恰相反。\"
霍廷渊在地上画出示意图，\"城内狭窄，一旦城破，大军施展不开。而在城外扇形扎营，形成第二道防线，既可避免被匈奴围困，又能随时支援城门。\"
云夕补充：\"而且五百米是最佳距离——弓箭射不到，骑兵冲锋又足够近，战鼓号令清晰可闻。\"
赵破虏恍然大悟：\"末将这去安排！\"
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对了，夜无痕让我转告，他在西门抓到一个可疑的粮商，身上有匈奴人的刺青。\"
霍廷渊眼中精光一闪：\"我亲自审问。云夕，你继续准备...火箭。\"
夜幕降临，雁门关内外却灯火通明。
城外，十万霍家军按照霍廷渊设计的阵型扎营，营帐呈放射状排列，各营之间留出通道，重要位置还设置了拒马和陷坑。
城内，云夕已经制作了二十个简易炸药包，正教挑选出来的士兵如何使用。这些士兵都是霍家军老兵，忠诚无可置疑。
\"记住，点燃后立刻扔出去，千万别犹豫。\"
云夕严肃地叮嘱，\"每个城门楼上放五个，剩下的由专人保管。\"
一个满脸疤痕的老兵好奇地问：\"王妃，这陶罐真能炸死匈奴狗？\"
\"如果运气好，\"云夕拍拍陶罐，\"一个就能炸飞几十个。\"
士兵们将信将疑，但还是小心地把炸药包运往各处城门。
云夕长舒一口气，走出仓库，发现霍廷渊正靠在墙边等她。
\"审问有结果了？\"云夕问。
霍廷渊点头：\"那粮商招供，他是左贤王的密探，专门来确认陈瑾传递的消息。\"
\"陈瑾果然通敌！\"云夕握紧拳头。
霍廷渊面色阴沉，“不知道他现在的主子是谁？”
“将他抓起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云夕说。
“恐怕他不会那么容易开口，”霍廷渊说。
“那就让他自动开口。”云夕心中有了盘算。
黎明前的雁门关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霍廷渊站在城楼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他身后，云夕和夜无痕如两道影子般静立。
\"消息放出去了？\"霍廷渊声音低沉。
夜无痕点头：\"按王爷吩咐，我们故意在陈瑾的亲兵面前说，云夕又做出了二十个'天雷'，准备今晚布置在北门。\"
\"他上钩了？\"
\"一个时辰前，他派了个小厮出城，往匈奴大营方向去了。\"夜无痕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赵破虏的人正跟着。\"
\"你觉得他会亲自出马？\"云夕问。
\"陈瑾生性多疑，事关重大，他一定会亲自确认。\"霍廷渊转向云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