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的祈福法事,庄严肃穆,冗长繁琐。陆微澜对此毫无兴趣,只是随着众人按部就班地行礼上香,心中却在盘算着回去后要尝试制作哪款新的小资甜点。
王氏和陆微雨则全程都心不在焉。白日里在歇脚点被陆微澜抢尽风头的郁闷,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她们心头,挥之不去。尤其是陆微雨,一想到那些平日里与自己交好的姐妹们,此刻怕是都在私下里议论陆微澜的神奇和自己的黯淡,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法事结束后,众人用过寺庙准备的素斋,便踏上了归途。
回去的路上,王氏和陆微雨都学乖了,再也没有主动去招惹陆微澜。只是,她们心中的那股不平之气,却越积越浓。
王氏坐在自己那辆依旧颠簸的马车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陆微澜的那些变化,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宝贝,那些闻所未闻的秘方,到底是从何而来?莫非……她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或者,她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奇遇?
这个念头一旦在王氏心中升起,便如同疯长的藤蔓般缠绕不休。她开始觉得,陆微澜这个看似柔弱的继女,身上充满了谜团,也充满了……威胁。
刘嬷嬷,王氏压低声音,对随侍在侧的心腹说道,“你给我仔细查!务必查清楚二小姐身边最近都接触了些什么人,去了些什么地方!还有她院子里那些匠人车夫,也都给我敲打敲打,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端倪来!”
“是,夫人,老奴明白。”刘嬷嬷连忙应道,心中也觉得二小姐近来的变化确实透着古怪。
陆微雨则在自己的马车里暗自生着闷气。她一会儿羡慕陆微澜那舒适的马车和美味的点心,一会儿又嫉妒她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和称赞。她甚至开始在心中暗暗模仿陆微澜的言行举止,想要学她那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模样,却总是学得不伦不类,反而更显做作。
“小姐,您别气了。”陆微雨的贴身丫鬟小翠小心翼翼地劝道,“二小姐她也就是运气好,得了些稀罕玩意儿罢了。论身份才情,哪能跟您比呀?”
“哼!运气好?”陆微雨冷哼一声,“我看她是心机深沉,故意显摆!你没瞧见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快把她捧上天了!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她能样样都压我一头!”
小翠不敢再多言,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气。
而陆微澜的车内,则是一片祥和惬意。
她斜倚在柔软的靠垫上,手里捧着一本从空间取出的闲书,外面包了古籍书皮伪装,看得津津有味。锦心和巧儿则在一旁小声地说着话,不时地发出几声轻笑。
“小姐,奴婢今日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巧儿吐了吐舌头,小声道,“三小姐她们,平日里在府里作威作福的,今日在您面前,可真是……一点威风都耍不起来了呢!”
锦心也抿嘴一笑:“是啊,小姐,您今日可真是给咱们静思居争了光!奴婢瞧着夫人和三小姐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陆微澜放下书卷,微微一笑,道:“逞口舌之快并无意义。我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舒坦些罢了。至于旁人如何看,如何想,与我何干?”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今日之事,倒也提醒了我。这世上,总有些人见不得旁人好。我们日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些,莫要轻易将底牌都亮了出来。”
她虽然享受这种降维打击带来的快感,但也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适当的藏拙,还是有必要的。
“奴婢们明白,小姐。”锦心和巧儿连忙应道。她们知道,自家小姐虽然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心中自有丘壑。
归途漫漫,各人心中滋味不同。
当车队抵达陆府时,已是暮色四合。
王氏和陆微雨几乎是逃一般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连晚膳都没什么胃口。她们今日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大,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而陆微澜,则神清气爽地回到了她的静思居。泡上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用空间里的浴盐和精油,换上一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现代棉质睡衣,外面套件宽大的古风外袍,躺在她那张云丝暖玉褥上,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关于她和她的神奇马车、奇特点心的议论,已经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京中各府的后宅悄然传播开来。
“听说了吗?陆侍郎家那位二小姐,可真是个奇人呢!”
“是啊是啊,我表姐今日也去了护国寺,回来跟我说,那位陆二小姐的马车,外面看着不显眼,内里却布置得跟神仙洞府似的,坐着一点都不颠簸!”
“何止啊!她还有一种自己做的点心,味道奇特又美味,把京城各大点心铺子的招牌都比下去了呢!”
“还有还有,据说她还会一种奇特的功夫,能隔空取物,可厉害了!”(糖葫芦事件被传得越来越玄乎)
一时间,陆微澜这位平日里在京中贵女圈毫不起眼的小透明,竟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神秘人物。
有人羡慕她的好运和奇遇,认为她定是得了什么仙缘或秘宝。
有人嫉妒她的风头和享受,觉得她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宠爱,故作玄虚,铺张浪费。
也有人对她充满了好奇,想要结识这位与众不同的陆二小姐,看看她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当然,这些议论中,也少不了王氏和陆微雨的功劳。她们在与其他府邸的夫人小姐们闲聊时,总会有意无意地提及陆微澜的特殊之处,语气中虽然带着贬损和不屑,却反而更加勾起了旁人的好奇心。
“哼,我们家那位二丫头啊,就是喜欢搞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不学好!”王氏会对相熟的夫人们这般抱怨。
“二姐姐她呀,就是太会享受了,一点都不知道勤俭持家呢!”陆微雨则会对她的手帕交们这般吐槽。
她们本意是想败坏陆微澜的名声,让她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却没想到,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陆微澜的这些出格行为,反而像是一股清流,或者说泥石流,给平静的贵女圈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和谈资。
羡慕也好,嫉妒也罢,好奇也罢,总之,陆微澜的名字,以及她那会享受、有奇物、手艺巧的美名,算是彻底在京中上流社会的后宅圈子里传扬开来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陆微澜,对此却并非一无所知。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也会将外面听来的一些风言风语,选择性地告诉她。
听着这些夹杂着羡慕、嫉妒、揣测的议论,陆微澜只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那些曾经轻视她、嘲笑她的人,如今都只能仰望她、议论她,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她的小资生活,就是要这么高调又神秘地进行下去。而那些围绕着她的纷纷扰扰,不过是她这惬意生活中的一点小小点缀罢了。
夜深人静,陆微澜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手中把玩着一个从空间取出的、造型别致的金属解压玩具,指尖陀螺,嘴角勾起一抹慵懒而自信的弧度。
这个世界,因为她的到来,注定要变得更加精彩了。而她的故事,也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