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顿时陷入沉寂,只有窗外的风雨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扉。毛人凤路过于右任的身边,讥讽道:“你不如好好创办长安中山军事学校,做好驻陕总司令的工作,何必跑到这里来?你知道cc派与胡汉民派、西山会议派是什么关系吗?”
毛人凤走到电灯开关旁,调侃道:“青天白日下开什么灯啊?”
于右任毫不示弱地回应:“上海难道不是暗无天日吗?”
毛人凤走到台前,指着于右任手中的拐杖,嘲笑道:“大监察院长,拄着拐杖跑来做什么?”
于右任机智地回答:“岂能让豺狼挡道!”
毛人凤不甘示弱:“我在‘黄埔’算是蒋校长的高材生,国字号中央监察委员吴敬恒吴稚晖曾说过,共字号与苏联的密切联系危害中国未来发展,并且破坏中国文化。我来就是提醒你,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他目光锐利地盯着于右任,问道:“我做你的‘拐杖’如何?”
“你还不配!”于右任愤怒地斥责,随后补充道:“破窗而入者,非奸即盗。”
毛人凤纠正道:“是‘破门而入’!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会在大白天关着门吗?”他边说边走向房门,似乎要去取门。
此时,王至诚见毛人凤如此嚣张跋扈,仗着权势的样子,紧握着拳头想要站起来与毛人凤对峙,但还没起身就被靖尧拽住,低声道:“别冲动,保持冷静。”王至诚心中不满,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冲动无济于事。
刘湛恩再次对毛人凤喝问:“沪江大学让你丢尽了!刚毕业一年,不拿成就汇报学校,这样子回来做什么?”此时,毛人凤打开房门,站在门旁冷笑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在这里给你们站岗放哨!”
“我们不欢迎你!”刘湛恩愤怒地用手推了推毛人凤。除了王至诚和于右任之外,与会者纷纷站了起来,显示出不满的态度。其中两位青年人是胡适和徐志摩,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眼镜,显得非常有学识和气质。
胡适,松江府川沙县人,名嗣穈,字希疆,后来改名适,字适之。毕业于康奈尔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是景星学社的社员,北京大学着名教授,中国现代着名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
徐志摩,海宁人,原名章垫,字槱森,留学美国时改名志摩。新月派的诗人,曾在沪江大学、北洋大学、北京大学就读,并留学于美国克拉克大学和英国剑桥大学。胡适、徐志摩、都是当时社会的风云人物,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具有广泛的影响力。
王至诚在北京美专就读的时候就认识他们,而胡适作为新文化运动中的闯将,性格温和,与李大钊、陈独秀相比,不会过于武断。王至诚心中想到,胡适和徐志摩身为北京大学教授,日理万机,怎么会来到上海?原来在1927年春,新月社的成员纷纷南下聚集在上海。此时徐志摩与陆小曼结婚后也移居上海,而胡适刚刚获得哥伦比亚大学的哲学博士学位回国,正与闻一多、梁实秋等人在上海筹办新月书店。同时,光华大学的教授吴宪承也前来邀请胡适和徐志摩加盟。
毛人凤看到胡适和徐志摩在场,意识到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便选择了离开,表面上是为了不与他们冲突。
“哎!”于右任长叹一声,拿出一盒香烟,抽了一支,陷入沉思。
胡适和徐志摩随后来到王至诚的面前,靖尧和柳叶借此机会悄然退去。王至诚侃侃而谈:“文化与教育是解决中国问题的根本出路和长远计划,唯有文化教育才能拯救中国。”
胡适也表示:“欧美之所以有今日的灿烂文化,得益于几百年来留存下来的大学。看看西方国家的领袖人物,哪个不是在大学中培养出来的?即使是其他领域的人物,也都是受到大学教育深刻影响的。而中国有些华教会大学,却掌控着我们的教育权,逼迫学生学习他们的宗教,稍有不从就随意开除,这样的做法实在不可理喻!”
王至诚回应道:“面对这样的行为,仅仅依靠舌战和笔战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强制他们立案!”
“强制会不会引发事端?我们要保持冷静处理。”胡适担心地说。
徐志摩轻拍王至诚的肩膀,鼓励道:“贤弟,回国后你想在哪高就?”
胡适笑道:“至诚兄可是留日的高材生,新月社能得贤才,必是如虎添翼啊!”
王至诚则谦虚地回应:“你们怎么能瞧得起普罗大众和没有文化的下里巴人呢?其实,教育的真正意义在于让每一个人都能接受知识,而不是只为少数人服务。”
徐志摩见气氛渐渐轻松,便说道:“厉麟似在德来信中多次提到王至诚,闲时可到新月书店一座……”说着,他便与胡适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张道藩一脚踏进门里,声音洪亮地问:“大家谈得是‘教育救国’吗?”他的突然出现引起了一阵低声议论:“张道藩来此做什么?”
张道藩,字卫之,夜郎人,毕业于伦敦大学学院,是一位美术教育家。1919年底,他西渡英国,凭着一身才气,于1921年成为伦敦大学学院美术部有史以来第一位中国留学生。在留学期间,他结识了着名画家徐悲鸿和陈立夫,成为后者的挚友。张道藩于1926年国立岛城大学教务长期间,与一位名叫苏珊的法国姑娘结婚,并收养了一女。还与徐悲鸿的夫人蒋碧微有说不清的关系。不久,这样一个人物却加入了国字号,致力于美术教育事业。
然而,在1927年1月,张道藩因常出入于贵阳各学校而遭到当地军阀、省长周西成的猜忌。适逢贵阳南门外的一处兵工厂失火,周西成以此为借口将张道藩等人逮捕入狱,并严刑拷讯。经过国字号元老平刚的保释,张道藩于9月逃离贵阳,途经广州和香江回到上海,逐渐成为陈氏兄弟一手创办的cc派的骨干人物。近日,他突然接到毛人凤的电话举报,便匆匆赶来。
“慌什么?我们不是讨论国共两党政治问题,而是讨论文化教育问题。大家坐下。”于右任示意与会者们坐好,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在于右任的引导下,众人纷纷坐下,屋内的氛围渐渐稳定下来。张道藩目光扫过一圈,认真说道:“文化教育是国家发展的基石,当前的局势要求我们不仅要关注知识的传授,更要思考如何将教育与国家的未来结合起来。”
王至诚点头赞同:“确实如此,教育绝不能脱离社会实际,我们的目标是培养出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人才。”
胡适补充道:“我们必须关注教育内容的多样化,不能让某一特定的意识形态主导我们的教育。”
徐志摩则充满激情地说道:“我们这一代人责无旁贷,要为中国的未来贡献力量,推动文化教育的改革与发展!”
众人相互激励,讨论的热情也随之高涨,面对社会变革的关键时刻,如何履行中国文化教育的使命,王至诚站在胡适、徐志摩一边,而张道藩却极力推崇西学和东洋学,于是两派争论起来。
“这是在中国!我们要办自己的教育,收回他们的教育权!”王至诚竟然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