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上海,这座灼灼其华的城市,承载着中国在民国时期的兴衰史。靖尧知道,踏上上海的瞬间就有敌特在暗处盯梢。为了掩人耳目,她与王至诚扮演成一对情侣,手挽着手走向繁华的街市。
靖尧兴奋地向王至诚介绍:“1844年起,外滩被划为英租界,成为十里洋场的真实写照。辛亥革命后,中山总统勾画出建立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的宏伟蓝图,外滩发展成为远东第一大都市,享有‘东方梦巴黎’的美誉。”
王至诚赞叹道:“一座上海滩,半部民国史啊!”他被上海建筑的辉煌所折服,心中感慨万千。
“你今天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一周前在日本唐人街品酒的安峨小姐竟是你。”王至诚调侃道。
靖尧含笑回应:“想请靖尧再品酒啊?”王至诚无奈地表示,他们没有宣纸和画作,无法换取大洋。
“你看,”靖尧指着街头的一座欧式建筑,脸上挂着笑容,“上海里的弄堂文化,以史诗般的方式展现着独一无二的灿烂光景。那些仿照欧式建筑风格,与中国传统庭院式建筑相结合的洋房,和弄堂一样,成为了中国历史上亮丽的风景线。”
两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无不为上海文化所折服。王至诚想起与安峨姑娘在日本唐人街品酒的往事,调侃道:“看你今天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一周前在日本唐人街和我品酒的安峨小姐,竟然就是你,旗袍少女靖尧啊!”
靖尧轻笑,调皮地说道:“怎么,想请靖尧再品酒啊?”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瞬间让周围的喧嚣似乎都黯然失色。
王至诚捏了捏背后的书画包,空空如也,心中不禁恨起在荒岛上为取火取暖,川岛流速和美子竟然烧了他的宣纸与书画。无奈地说:“我们没有宣纸和字画,换不了大洋……”
靖尧见他为难的样子,轻轻一笑,打趣道:“开个玩笑罢了,走,靖尧带你去看电影。”
靖尧笑着提议去看电影,前方的电影院张贴着“今日放映”的广告。王至诚看到了关于胡瑞华、阮玲玉和黎莉莉的电影介绍,心中满是渴望与思考。
靖尧见王至诚看得出神,轻轻走到他的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调皮地问:“看上哪一位美女演员了?”
“挂羊头卖狗肉而已。”王至诚不以为然地回答,转过脸,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靖尧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近年来上海放映的大多是武打格斗、涉黑涉黄的片子。王至诚对这些类型的片子并不感兴趣,自然没有必要破费。然而王至诚迟迟不愿意离开,靖尧忍不住问:“难道你真的想见见胡蝶、阮玲玉和黎莉莉?我可以成全你。”
王至诚停下脚步,眼前的空场让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兰亭序》里暗藏的兰亭榜上的名字,其中一部分人在上海工作或生活过,收购他们的字画,或卖他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定能换来白花花的大洋。然而这恍惚间从脑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感到一阵不安,因为他还没有找到购买宣纸的地方,心中无法静下心来写字。
“梅兰芳唱戏的音乐厅就在前面。”靖尧再次邀请,声音中透着期待。
“梅兰芳?”王至诚的心中闪过一丝激动,“他可是京剧四大名旦之首,或许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经过半个小时的行程,他们终于来到了上海音乐厅,这个音乐厅象征着上海建筑的中西结合特色,足以证明民国上海文化在世界上的地位。大厅左侧张贴的广告上,用潦草的笔迹写着京剧“四大名旦”之首梅兰芳新戏《俊袭人》正在演出。
靖尧兴冲冲地去购票,然而失望地回来说:“有的说,梅兰芳和孟小冬正在举办婚礼;有的说,他受共字号李大钊书记的牵连,被特务暗杀;还有的传闻他正在参加厉麟似的葬礼,回国途中遭遇意外,船上的中国专家、学者与留学生无一生还。”
王至诚脑海中浮现出西京号邮轮上,厉麟似发现船破的情况下要求退票的情景,心中浮现出对这位前辈的深切关注,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说法呢?”
靖尧摇摇头:“这倒没有,售票员说了,要静候几日。”
此时,周围的环境嘈杂,王至诚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书写,他轻轻叹息,再次离开了音乐厅。
他与靖尧继续在大街上寻找,而眼前满是电线杆和墙壁上贴满的花花绿绿的广告。画上的女郎或端庄,或开朗,身着旗袍,或火辣比基尼装束,显得无比张扬,开放程度不亚于二十一世纪。
他们顺着穿梭如云的人群继续前进,终于找到一个静谧的地方,这里似乎是民国上海人的素养所致,特别是年轻的小姐和太太们,更懂得中国几千年“动如野兔,静若处子”的美学观。王至诚正走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绚烂时光中的中国旗袍映入眼帘!
“旗袍在世界上独一无二,代表了上海文化的别样魅力。”靖尧微微一笑,指着那色彩斑斓的旗袍。
“这是上海名媛们争相追捧的产物。”靖尧向王至诚解释,“当年外交家顾维钧出席巴黎和会时,他的第三任妻子、亚洲糖业大王黄仲涵之女黄惠兰,就以‘光腿穿旗袍’惊艳了整个上海。还有张谋之的千金小姐张乐怡,靠着一身浅粉色真丝镶珠花旗袍,独得宋子文的钟爱。”
王至诚愣住,心中暗想,或许与我接头的也是一位旗袍女子。靖尧好奇地问:“难道只有高贵身份的华丽女子穿旗袍才最美丽?”
就在此时,王至诚的脑海中浮现出东北帝国大学附近竹林的小木屋,多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他的耳旁仿佛响起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先生要字吗?书圣王羲之《兰亭序》,天下第一行书。”一个年轻的书法家,手握毛笔正挥毫作书,吸引了他的注意。
靖尧带着王至诚走过去,向书法青年微笑,随后向王至诚介绍:“这是白蕉,1907年11月生,金山人,本姓何,名法治,又名馥,字远香,号旭如,别署云间居士、济庐复生、复翁等。”
王至诚听着白蕉的多重名字,仿佛坠入五里雾中,心中暗自思索:这么多名字啊!
靖尧继续道:“白蕉16岁时考入上海政法大学,结识了徐悲鸿、周练霞等民国书画界名流,并与戚石印夫妇一起加入蒋梅笙组织的诗社。稍后又与‘民国草圣’于右任相识。在艺术上,白蕉诗书画三绝,兰花无敌,书法可逼二王,与黄宾虹、高二适并称,和徐悲鸿、邓散木被誉为民国‘艺坛三杰’。”
王至诚紧握白蕉的手,目光真诚:“久闻白蕉兄的大名与大作,今日一见,字如其人,潇洒非凡。”此时,靖尧向白蕉介绍了王至诚及其书法才华。
白蕉恳求道:“承蒙至诚兄赐教一二?”他眼中流露出敬意,似乎对王至诚的才华极为钦佩。
王至诚欣赏着白蕉临摹的《兰亭序》,缓缓说道:“鬼谷子沈尹默临羲之《兰亭序》,书风如鉴湖之风,澄澈明净;马公愚的书风似会稽之酒,芳香醇厚;邓散木临羲之《兰亭序》书风如越王之台,严峻高耸。而白蕉兄的书风如兰亭之竹,潇洒脱俗。”
白蕉见门前人来人往,轻声招呼:“至诚兄,请借一步说话。”他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一丝神秘。
王至诚的心中微微一紧,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靖尧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走,难道这次会面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