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坐直身体。祁湛几乎是立刻、小心翼翼地扶住她，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笨拙，生怕再伤到她分毫。
夜枭莺坐稳后，目光落在祁湛身上。玄衣早已被空间乱流撕裂得不成样子，露出底下同样布满伤痕的肌肤。那些伤口并非皮开肉绽，而是一种诡异的、仿佛被极寒侵蚀过的青紫色，带着蛛网般的冰裂纹路，丝丝缕缕的寒气正从伤口处逸散出来，甚至让周围流转的光晕都带上了一丝滞涩感。更让她心惊的是，他周身的气息极其不稳，冰系灵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狂暴冲撞，显然是力量反噬加上空间撕扯的双重伤害。
他刚才放弃抵抗空间黑洞，又强行在虚无中找到她、护住她……付出的代价，远比她想象的更惨重！
“你……”夜枭莺的声音哽住了，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冰蚀伤痕，眼眶瞬间红了。她抬起手，指尖带着微弱的翠绿色光芒，想要触碰他手臂上最明显的一道伤口。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伤口的瞬间，祁湛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受惊的凶兽，肌肉瞬间紧绷！一股冰冷的、带着防御本能的气息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
夜枭莺的手僵在半空。
祁湛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和……慌乱。他强行压下体内躁动的灵力和本能的防御，下颌线绷得死紧，声音低哑地命令道：“……别怕。”
他不是在对夜枭莺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命令自己压制住那份深入骨髓的、对任何靠近的防备本能。
夜枭莺看着他紧绷如岩石、却努力克制着不后退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了，他不仅身体伤痕累累，那长久封闭的心防，也早已伤痕遍布，任何触碰都可能引发本能的攻击。她刚才的举动，无异于在试探一头重伤濒危的凶兽的底线。
“我不怕你，祁湛。”夜枭莺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她收回了手，没有强行触碰，只是用那双清澈的、带着心疼和不容置疑的坚持的眸子，直视着他，“但你需要治疗。让我帮你，好吗？”
她眼中的坚持和那份毫无保留的心疼，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穿透了祁湛眼中的冰层。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避开了她的视线，沉默了片刻。那是一种无声的挣扎。
最终，他像是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在夜枭莺专注的目光下，祁湛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抬起手，抓住了自己那早已破碎不堪的玄衣前襟。
嘶啦——！
一声布料撕裂的轻响，在寂静的光茧中格外清晰。
他猛地将残破的上衣向两侧彻底撕开、褪下！
线条精悍、肌肉贲张却伤痕累累的上半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双色光晕之下，暴露在夜枭莺的眼前！
夜枭莺的呼吸瞬间停滞！
她不是没见过他赤膊的样子，但从未如此刻般近距离、如此清晰地看到！
那些狰狞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