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心中烦躁。
她都想去找bb机、诺基亚或者摩托罗拉的老总了,催他们快点生产……没手机真的寸步难行啊,分开即失联,这谁受得了?
“云舒姐……怎么了吗?”看姜云舒神色不对,陆小芳关心道。
姜云舒回过神来:“没事,一早上没见到你哥了,有些担心。”
“我哥这么厉害,不用担心的。”陆小芳闷闷笑道,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云舒姐,我哥昨晚回来找过我。”
闻言,姜云舒一愣,陆时安不是说他去战友家了吗?
“找你?说了些什么?”
“没……就是,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哥问了我不少。”
陆小芳想起这件事就觉得难为情,声音越来越小:“他说,他要去帮我找凶手。”
找凶手?
姜云舒瞳孔微缩,所以,陆时安居然没去战友家?昨晚是骗她的?
可是陆时安何必骗她?
想起昨晚在卫生间的旖旎氛围,姜云舒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人该不会是被她拒绝后玻璃心碎了吧?
天啊,她只是觉得时机和地点都不对啊!
要是在家里陆时安这么对她,她肯定……
姜云舒赶走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连忙问道:
“小芳,那你给你哥说了些什么?给我也说说,说不定我就能找到他了。”
陆小芳张了张嘴,刚想说话,门就被人打开了。
“云舒。”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姜云舒回头,看见陆时安就站在门口,形容略有些疲惫,但整个人还是好好的。
她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子安稳下来,长呼出一口气,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里带着娇嗔:
“你怎么现在才来?都消失一个上午了!”
陆时安眼睛里布满血丝,却在听到妻子埋怨的语调时柔和了眉眼:
“和派出所的战友去走访取证了,抱歉。”
他径直走来,站在姜云舒面前,眼神温柔似水:“让你担心了。”
姜云舒眸色微微一深,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下意识抬手:
“很累吗?怎么搞成这样。”
“没事。”陆时安顺势握住她的手,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小芳记住的特征不多,排查起来费了些功夫。”
陆小芳悄悄抬眼,看见她那个往日如冰山般冷峻的兄长,此刻正微微低头,温柔的注视着姜云舒。
两人低声说着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莫名让人觉得,空气好像都变成了粉色。
林小芳突然觉得脸颊发烫,慌忙别开视线。
原来哥哥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想到陆时安为了给自己讨公道奔波整夜,陆小芳攥紧了被角。
当初,她跟着田秀菊对哥哥冷言冷语,可现在,陆时安却丝毫不计前嫌,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
陆小芳的喉头顿时像堵了团棉花,后悔无比。
“这个畜生。”
姜云舒和陆时安已经交谈完了,眉头紧紧皱起,抬高声音,冷声骂道:“专挑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下手……”
紧接着,陆时安从内袋取出张对折的纸条,递给陆小芳:
“小芳,欺负你这个人叫郭雷,住在城西棚户区,他跟你说是文工团导演是骗你的。”
闻言,陆小芳骤然攥紧手指,轻轻嗯了一声。
“不是你的错,他诈骗不是第一次。”姜云舒怕陆小芳多想:
“时安说,去年他也是用同样的手段,以挑选演员为理由,骗了两个女孩……”
这两家都怕丢人,没有报案,可事情依旧传了出去。
那两个女孩,一个被匆匆嫁了,另一个受不了周围人的非议,跳了河。
这些残酷的现实让姜云舒无法再说下去。
她真诚的希望,陆小芳不要落得和她们一样的结局。
“小芳,这件事,责任不在你,但舆论很可能会压向你,所以……我们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办?告,还是不告?”
两道目光同时落在陆小芳身上,她脊背瞬间绷得笔直。
她看见大哥陆时安虽然神色平静,但拳头却紧紧握住,小臂露出青筋,足以证明他现在很生气。
而姜云舒,看似表情温和,眼底却藏着寒意。
“证据都齐备。”陆时安冷声道:“如果你想送他吃牢饭,不难,但……”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妹妹。
陆小芳知道那个未尽之言意味着什么。
就算郭雷伏法,那些流言蜚语也会像附骨之疽跟着她一辈子。
可凭什么?
陆小芳摸向平坦的小腹。
子宫没了,婚事黄了,这辈子她注定要活在异样的眼光里,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
“告!”陆小芳沉声道:“我要他付出代价!”
姜云舒心中微动,半低下身子,安抚性的拍了拍陆小芳的肩。
“好。”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
陆小芳摇了摇头,经过这件事,她忽然觉得所谓的名声根本没那么重要了。
她现在只后悔,自己做错了事,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只是,她不能恨田秀菊,所以便只能恨这个混蛋!
陆时安说,他要亲自抓捕这个郭雷归案。
姜云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我和你一起去。”
这也算是一次执行任务吧?
她现在有金针在手,只要用得好,说不定能保护陆时安。
陆时安微微蹙眉,看向她,没有立刻答应。
棚户区鱼龙混杂,他不想让她涉险。
但他更不想直接拒绝姜云舒,最终,他只能低声道:“好,但你得跟紧我。”
……
傍晚,城西棚户区。
低矮的砖房挤在一起,巷道里弥漫着霉味和烟味。
几个光膀子的男人蹲在路边抽烟,见二人走近,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姜云舒来,还有个男的吹了声口哨。
陆时安冷眼锐利如刀,扫过去。
那人愣了下,慌忙收回视线。
“你们,知不知道郭雷住哪间?”
陆时安沉声问道。
几人犹豫了一下,或许是觉得陆时安看起来不太好惹,就指了指巷子最深处的一间屋子:“最里面那家。”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嬉笑声,夹杂着粗俗的调笑。
姜云舒眉头一皱,陆时安已经抬手,“砰”地一脚踹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屋内烟雾缭绕,几个男人正围着一张油腻的桌子打牌,坐在主位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正是郭雷。
门被踹开的瞬间,他愕然抬头,脸上的笑容僵住。
“你们他妈的谁啊?!”
他拍桌而起,眼神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