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着路过沈清枝时,沈瑶就像是看见救星似的想要求沈清枝为自己求情,可沈清枝早有预料,眼看着沈瑶的申请,便猜测出她的想法,眼神示意了下宫人,宫人便很了然地堵住了她的嘴,无情的把她拖出去。
沈瑶被拖走后,众人也几乎做鸟兽状散开,可视线却仍未从云荷殿内离开。
“姜国太子,你身为姜国使者,这般对我国贵女,未免有些不大合适,你......”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垣打断了,只见他满不在乎地笑着调侃道: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何况还只是寻常世家中的庶女,我便是收了又如何,明德帝何必这般大动肝火,还是说,您心疼你这不争气的大儿子看上的女人被本太子抢了?”
姜垣此番话可谓是极为大不敬与嚣张了,皇帝看着姜垣的这副神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眼下姜国军力强盛,暂不宜与之生龃龉,他只能咬着牙,认下姜垣的话,可还是不能失了一国皇帝的威严。
“姜太子说笑了,朕的儿子又岂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说得不错,不过是个平常出身的姑娘,姜太子若是喜欢,回头待你离开时,朕便解了她的禁令,让她跟去姜国。”
“只一点,这沈瑶同样也是世家女,我与姜帝约定好用一世家女换取热武器一事,姜太子想必知情......”
皇帝的话没说完,只是点到即止,可姜垣已了然皇帝的言外之意,“不过是些不值当的小武器,明德帝放心,过两日本太子便让人将东西送进宫,明德帝可要记得将方才那位姑娘打扮好送到本太子府上。”
姜垣说着,便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往殿外走,一路上还不忘朝每个路过的女子抛媚眼,就连皇帝身侧的贵妃都没放过。
这回皇帝更是生气了,可东西还未拿到,他只能暂且先继续忍耐着,待姜垣远去后,皇帝便让众人散了各自出宫,却留下了几人。
同样被留下的沈清枝和谢凌跟在左、右两相身后,随皇帝去到了勤政殿。
“这姜垣真是欺人太甚!”
一回到勤政殿,皇帝便不再掩饰,大发雷霆起来,待皇帝撒完火气,左相才开口:“陛下息怒,不过是个黄口小儿,陛下您别同此人一般见识。”
皇帝此时也真是正在气头上,闻言仍旧是一肚子气,“知道的他是来给朕贺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选妃的,你看看他都是用什么眼神看那些个世家小姐的,连朕的贵妃都不放过,真是厚颜无耻!”
“臣认为,这姜国太子既然行事如此嚣张,恐怕姜国生了不臣之心。”右相谢正清面露愁色,想法并不如左相那般乐观,一边这样说着,他一边示意谢凌将文书递上。
谢凌看了眼沈清枝,随后将文书奉上,开口道:“前些日子臣同沈大人奉旨联合查探军饷贪污一事时,发现江州疫病,微臣二人觉得此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回京后,这些日子臣暗地里安排属下调查,发现江州城主私下与姜国有些权钱交易,请皇上过目。”
皇帝翻开文书,简单看了几眼,便又是一阵大怒,气得将文书摔在地上,“这屠骁真是蹬鼻子上脸,仗着朕对武将多有几分宽容,眼下竟还敢做出这般私联他国的事情,怕不是打算谋权谋反吧。”
此话一出,四人皆是一瞬间跪下,未等其余三人开口,左相再次说出自己的见解:“皇上息怒,这屠骁此事确实是大胆了些,可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先前沈将军通敌叛国一事,最后只是一场误会,或许这屠骁也就像沈将军那般,也并非生了异心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探查姜国底细。”
听到左相的话,沈清枝心中一阵冷笑,真不愧是黑心的“老狐狸”,明知道皇帝眼下正忌惮他们沈将军府一家的威望,还专门在此时提到先前那件事,若不是......
沈清枝眼底神色一冷,片刻才回温,状似冷静客观地开了口:“左相此言有理,屠将军是否心生一心尚且不提,臣认为,姜国现在恐怕仗着率先研制出热武器,自认军力强盛,怕是生出了些许不甘臣服的心思。”
“眼下,武将人数稀少,善领兵打仗者更少,至少目前,武将的数量不能再减少了,姜国若是真的想要重新修改势力范围,此时不加以确认便随便查封武将实乃不明智之举。”
“沈大人,你——”一旁的谢凌似乎没想到沈清枝会这般说,明明先前二人说好了要找机会给屠骁定罪的,可眼下......
谢正清拦下了谢凌想要质问的举动,看着几人间的“交锋”,心中已是明了。
“皇上,臣认为,沈大人说的有理,如今武将稀少,境外蛮族也一直虎视眈眈,以前的北境,如今的西南,若非姜国已将北境收服,恐怕沈将军现下也无法顾及西境,西南一方尚有南疆一族暂未压阵,可北疆那边态度向来暧昧,我方不得不防......”
谢正清看着皇帝面色渐渐缓和下来,继续谏言道:“臣以为,当务之急并非查封屠家,现下正值陛下您的诞辰前后,明面上自然是要以和谐相处、团结友爱为主,更甚之还应大赦天下,减轻敌人警惕。”
左相也难得的没同老对头谢正清唱反调,赞同道:“屠骁一事暂且可以不定罪,但可派人暗中潜入收集证据,届时若他真生了异心,待陛下您的寿宴后,收到姜国进贡的热武器再行处置。”
此话一出,谢凌也无法反驳,只思虑片刻后,谏言道:“姜国太子既然行事嚣张,运筹帷幄,臣担心恐怕京城已有奸细潜入,臣想......还请皇上派人查探。”
......
又过了许久,众人才定好后续方案,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去,皇帝也不再多留,挥手让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