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路过的路人见这宅院大敞着门,来来回回进出的人,满是好奇的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而沈清枝,在赵公公的引路下,进了宫,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前,停下了脚步。
赵公公躬身道:“沈小姐,皇上就在里面等着您。”说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沈清枝看着紧闭的宫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冷意,随后玩味的笑了,她倒是要看看,这又是什么花招。
她缓缓抬起手,“吱呀”一声,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
殿内空旷寂静,只摆放着几把椅子和一张矮几,灯影摇曳,只映出几位宫女低垂的脸庞。
赵公公微微一笑,待沈清枝进入殿中,便转身合上了门。
“沈小姐,皇上有事在身,命您在此稍候片刻。”赵公公的声音依然谦逊,却带着些许的不怀好意。
沈清枝微微一笑,心下了然,只轻轻颔首示意。
殿内,几位宫女始终不发一言,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沈清枝。
忽然,其中一位宫女上前,躬身道:“沈小姐,皇上吩咐,请您代为清洗这些衣物。”边说着,边提起一堆看似凌乱的脏衣服。
“你确定,这是皇上的旨意?”闻言,沈清枝笑了出来,笑着问向这位宫女。
这人并未回应,只是低眉顺眼的盯着地板,不抬眼看她。
见状,沈清枝展颜一笑,暗自揣摩着,如今这位皇上,因着谢凌的缘故,暂且对她还是多有看重与牵制,想来这并非是皇上的旨意,而是某些人刻意设下的下马威?
沈清枝面上不显,只是微微点头,目光流转于宫殿的角落,仔细打量着殿内四周的布置。
简单记下殿内布置,她心中有了计较,便伸手接过衣物,并未表现出半点不悦,泰然自若的看着这宫女。
“有劳。”她向宫女道谢,语气淡然。
几位宫女面面相觑,似乎没料到沈清枝如此镇定,却也未再多言,只退立一旁。
宫殿内的气氛依旧沉闷,沈清枝步履从容地走向角落。
她没做别的声响,只是将手中衣物轻轻铺开,环顾房内,灵巧地找来了宫殿一角堆放的几个洗涤用具。
她将水盆接满,轻捻手中的布料,动作迅速地清洗起来。
令几位宫女猝不及防的是,沈清枝的速度竟超越了她们的想象,手中衣物被清洗得纤尘不染,看起来竟是比她们还要更胜一筹。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多时,一声略显尖厉却不失威仪的女声打破宁静:“这里何事如此热闹?”随着这声音,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缓缓而至。
她刚步入房间,一眼便瞥见了正忙着的沈清枝,以及一旁那几个有些手足无措的宫女。
女子略显惊讶,轻笑问道,“看衣着,这位小姐似乎并非宫女,是何缘由被指派打理这些杂务?”
初次面见,沈清枝既不避讳,也不慌乱,只是行礼答道:“贵妃娘娘赐见,是臣分内之事,不敢多言。”
闻言,贵妃神色显示出几分欣赏之意。
她转目望向赵公公,眼中略显不悦地说道:“赵公公,不知,这旨意可是传达有误了?”
赵公公一听,顿时面如土色,暗暗叫苦不迭。
他连忙躬身以头叩地,诚惶诚恐道:“娘娘息怒,是奴才疏忽,奴才回去后一定查明此事,定不敢再误传圣意。”
贵妃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转而又看了沈清枝一眼。沈清枝静静立在一旁,心中窃喜,面上却不露声色。
片刻,贵妃轻轻抚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沈小姐,如今圣上意欲招引人才,切记需好自为之。”
沈清枝微微颔首,目送着贵妃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宫殿转角,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旁的赵公公见贵妃离开后,这才松了口气,再次上前:“沈姑娘赎罪,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咱家这就带您去见皇上。”
“沈爱卿来了,赐座——”
见到沈清枝,皇帝立刻安排人给她安排座位,随后挥退众侍从。
“臣沈清枝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沈清枝有些意外会在这里见到方才那位贵妃,但面上不显,未等她想出什么,皇上便将一些奏折丢下来,一脸凝重的开口道:
“近日,不少老臣递折子上来,说你觊觎皇位,联合谢凌也是打算将来篡位做女帝?你可知罪?”
“皇上,臣冤枉!”沈清枝跪下,不卑不亢地答道,“皇上明鉴,臣所作所为只是希望为我沈将军府求得一个公平与依仗,并非有谋权篡位之想。”
一语毕,见皇上神色并未有怒意,她继续说道:“臣所做之事,不仅是为臣一家考虑,更是为了皇上的子民们。”
“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宛南’此人,此人的诗集在京中风靡已久,无数文人墨客争相求购其诗集,至今许多文人才子还以模仿‘宛南’诗风作诗为荣。”
沈清枝看了皇上一眼,见他没制止,继续往下说:“众人皆知‘宛南’身份成谜,可其真实身份其实是臣二叔家的女儿,臣的堂妹,莫非只因她是女子,便要将其文采埋没于后宅中吗?”
“朕前些日子见你二叔近来文风不错,将其调入翰林院,想来是受到你这位堂妹的影响,说起来,四公主自从有了这位伴读,课业完成的也是愈发的好了......”
“皇上圣明,臣只是发掘了一些与臣堂妹同样有一定卓越技能的女子加以培养,又没有劝说她们像男子那般搞个三妻四妾,怎就成了不守妇道、心肠歹毒的妖女呢?”
“你——大胆!”此话一出,皇帝一脸怒意,怒斥道,连一旁原本安静听着的贵妃也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请罪。
良久,皇上看着沈清枝,一言难尽的开口:“朕相信沈爱卿的忠心,可你毕竟和谢凌走得太近,朕实在难以放心,近来收到消息,有人贪污军饷,听闻是负责军饷的是谢凌的人,你可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