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完了几日的奏折,林木森终于搁下朱笔。他揉着发僵的后颈,伸了个懒腰。
夜风乍起,林木森看了看纱幔后两道倩影若隐若现。红苕按着剑柄立在殿柱旁,悦儿正弯腰整理更漏,裙裾下露出牛皮短靴的尖头。
林木森悄悄地从怀中摸出那方素色罗袜,丝绸已经被体温焐得温热,凑近鼻尖时,淡淡的茉莉香钻入鼻腔。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前浮现出柳如玉散开衣襟的模样,绷带从锁骨蜿蜒到衣襟深处的阴影里......
\"啪!\"
突如其来的瓷器碰撞声惊散旖念,殿门处,李淑凡捧着鎏金托盘迈过门槛,快六个月的身孕让她步履蹒跚。
\"陛下熬到三更天了,\"她声音柔得像春水,腹部却顶着案角艰难行礼。
“这么晚了,淑凡你还给朕送参汤?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林木森倏地将罗袜塞回袖中。
红苕一个箭步正想上前要接托盘,却被林木森用我眼神制止。她自己接过参汤,\"朕记得你畏寒。\"他突然解下自己的玄狐裘铺在龙椅上,\"坐着说话。\"
李淑凡受宠若惊地僵住身子,纱幔后的悦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红苕一把捂住她的嘴。
林木森恍若未闻,只盯着李淑凡腹部的弧线。那里孕育着他穿越后的第一个皇子。
\"太医说......\"李淑凡轻声道:“要臣妾适时地活动一下,不能老不动弹。”
李淑凡腹部突然凸起一块,像是胎儿在踢腾。她慌忙按住,却见皇帝目光灼灼盯着那处动静,眼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复杂。
“朕的皇子又在踢腾吗?”林木森放下参汤,伸出手,慢慢地放到李淑凡的肚子上。
“陛下怎知道是皇子呢?”李淑凡娇羞地笑了笑,“前几日臣妾还对比说,可能会是个小公主呢!”
“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朕的小宝贝!”林木森抬眼看着烛光下娟秀的李淑凡,“爱妃怀有身孕,依然那么美!”
李淑凡不好意思地咬着下唇,“陛下又笑话臣妾了,臣妾已经胖了很多了。”
“是吗?有多胖......”林木森将手伸进李淑凡的前襟内,“叫朕看看胖了多少。”
\"陛下......\"她声音像被风吹散的柳絮,腹部却不自觉向前挺了挺,
却不慎碰到了案头的青瓷瓶。
\"臣妾笨拙......\"她慌忙去拾,宽大的霞帔下摆却绊住了脚。林木森拦住她,红苕赶紧进来,收拾了摔碎的瓷瓶。
林木森的手在捧住她浮肿的右手,“爱妃连指节都透着珠光。”他将她指尖引向参汤碗沿,“比这汝窑还润。\"
\"确实胖了些,”他吻了一下李淑凡,指尖划过她的下颌,“这儿多了些小肉肉。\"
手掌摩挲着她的前胸,比了比,”这儿添了寸余......\"
“陛下.....”李淑凡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脸色羞红,气喘急促。
林木森嘴角浮起一丝坏笑,“今晚别回去了,先去被窝里暖和暖和......”他拍了下李淑凡依旧丰挺的屁股,“朕批完这份奏章就去!”
看到宫女将纱幔放下,林木森将罗袜仔细折好,塞到贴身的暗袋里。这才站起来,展开双臂,宫女们赶紧过来,为他宽衣。
撩开纱幔,林木森看着锦被撑起了一个大鼓包,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李淑凡的肚子,“朕是不是要多加注意才好?”
“陛下......”李淑贵妃脸色绯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木森将皇城司的密报放在案几上,侍立一旁的皇城司提举曹晟立即跪伏得更低,额头几乎贴到地面。
\"蔡京这七日去了三趟镇安坊,两回教坊司,昨日竟在大相国寺后街的蹴鞠场待了半日。“林木森冷笑一声,”他那个‘风痹症’倒是好得利索。\"
曹晟小心翼翼地补充:\"陛下,探子还报蔡相近日频繁接见西夏使团的译官,昨日更是在鸿胪寺密谈至三更。\"
林木森站起身,\"去鸿胪寺是朝廷的安排,只是......”他朝曹晟摆了摆手“下去吧,重要的是知道蔡京为什么去镇安坊干什么。”
曹晟提到了镇安坊,林木森想到了李师师。他朝红苕说道:“为朕更衣,换常服。”
撷芳园的暖阁里,李师师正在指点小翠插花。忽听外间脚步声急促,她转头就见林木森大步踏入,肩头还带着夜露的湿气。
\"都退下,\"皇帝一挥手,侍女及侍卫们立即低头退出,只留下红苕按剑立在门外。
李师师刚要行礼,就被林木森扶住:\"不必多礼。朕来问你,可知道蔡京近来为何频频出入镇安坊?\"
\"昨日正好有个姐妹来看妾身......\"李师师略一沉吟,\"蔡相近日对西域歌舞颇为着迷,镇安坊新来了几个龟兹舞姬。\"
林木森眯起眼睛:\"朕刚收到消息,西夏使团带了二十匹河曲马,正在马行街寻买主。\"
李师师眼中精光一闪,马行街最大的马贩子周大,正是镇安坊老鸨子的亲弟弟:\"陛下若需要,臣妾可以托人打听......\"
\"不必拐弯抹角,\"林木森拉过李师师,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镇安坊的老鸨子是周达的姐姐,朕要你查清蔡京与西夏人的勾当。\"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鎏金令牌:\"这是出入宫中的金牌,三日给朕确切的消息。\"
李师师双手接过令牌,指尖在冰凉的金属上摩挲了一下:“妾身明日就去拜访周妈妈。\"
窗外传来打更声,林木森笑了笑,在李师师的唇上吻了吻,”蔡京此人狡诈,你多注意些。\"
\"陛下放心,“李师师搂住林木森的脖颈,”妾身会小心的。\"
烛影摇红,一缕青丝从李师师的鬓边滑落,垂在林木森的衣襟上。他抬手为她拂开发丝,指尖却不经意划过耳后那片如玉的肌肤,引得她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