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笑道：“是没画过。”
她天生丽质，眉不点而翠，上妆的时候，都不用怎么特意去画，描两笔即可。
只是现在霍峥拿起了妆匣里的眉黛，颇有兴致地说：“古有闺房画眉之乐，我今日也为王妃画上一次。”
春枝怕他下笔没数，抬头道：“描两笔就行了，别给我画的太黑太粗，今日要出门，得见人的。”
王夫人她们知道她今日启程回京，说了要来送。
她可不想顶着黑虫似的眉毛跟她们话别。
“王妃放心。”霍峥拿着眉黛在春枝眉眼间比划了一下，“为夫不才，略懂几分丹青之道。”
春枝笑了笑，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了随他怎么样的架势，“那你画吧。”
霍峥俯身为她画眉，下手轻且慢，好似她是世间最名贵的画作一般。
两人离得近，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春枝屏住了呼吸。
许是她的眉眼本就生的极好看，霍峥想大展身手也没那几个机会。
没一会儿，他就画好了，收了手。
“好了。”霍峥嗓音里带了笑，“你睁眼看看。”
春枝原本已经做好了他画的不怎么样，甚至可能有点丑的准备，结果她一睁眼看到铜镜里的自己，短暂地愣了一下。
居然……意外地好看。
春枝本就是眉眼如画的美人，霍峥这几笔，又是将她的美貌完全展现出来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霍峥的画眉手艺，竟然比专门负责上妆的梳妆娘子还要更胜一筹。
“怎么不说话？”霍峥微微挑眉道：“觉得不好看？”
“好看。”春枝扬眸道：“比我自己画的好看多了，以至于……我都想问你，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给人画眉？”
霍峥笑道：“王妃喜欢就好。”
春枝扣住了霍峥的手，捏他的手指，“别装作没听见后面那句。”
霍峥俯身，同她贴着脸说：“除你之外，我没给别人画过眉。”
春枝还想再说什么。
便听见霍峥无比认真地说：“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娶谁为妻，也不曾想过婚后如何。”
他说：“遇见你之后，我只想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面前。”
春枝眨了眨眼，鼻尖莫名地有些发酸。
然后……她就听见霍峥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夫妻间的闺房之乐，自然也包括在内。”
春枝忍不住抬手捶了霍峥一下，“你能不能不要顶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这种话？”
反差实在太大了。
她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霍峥笑道：“王妃喜欢什么样？我学就是了。”
“你真是……”春枝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你一边去，别在这妨碍我梳发髻。”
她说着便扭过头去对着铜镜，不再看霍峥，可他就在身侧，铜镜里也有他，不管怎么样都看得到。
“我来为王妃梳发髻。”霍峥伸手接过了春枝手里的玉梳，帮她梳着长发，然后拿起一支金簪为她挽发髻。
先前春枝怀着小星回的时候，霍峥就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梳发也是常事，时隔数月再捡起这事来，也得心应手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