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仃站在生产线旁,手里捏着一张订单单,目光在流水线和调度表之间来回扫视。阳光透过厂房顶部的玻璃天窗洒下来,在金属设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斑。空气中混杂着机油与玻璃粉末的味道,机器运转的嗡鸣声此起彼伏。
“老李,原材料那边确认了吗?”他冲着调度员喊了一声。
“刚联系完三家供应商,”老李一边翻看手机信息一边回答,“两家能今天调货,第三家说最快明天中午到。”
“行,那就按这个安排。”刘好仃点点头,“夜班时间延长两小时,白班人员提前半小时交接。”
他转身走向仓库,脚步稳健,像是踩着某种节奏。仓库角落里堆着一箱旧型号的边角料,封条已经泛黄,上面写着“2019年封存”。他蹲下身拍了拍箱子,自言自语:“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回到办公室时,墙上挂着的生产进度表已经被重新调整过。刘好仃拿起笔,在“首批投产数量”那一栏写下了一个数字,又在“完成时限”旁边画了个圈。
“这事儿得盯紧点。”他对助理小王说,“咱们这次是第一次批量做这种新工艺的产品,不能出岔子。”
“明白。”小王点头,“我已经通知车间主任下午开会,讨论具体排产细节。”
“好。”刘好仃笑了笑,“你去忙吧,我再看看参数设置。”
会议室里,几个骨干工人围坐在长桌前,桌上摊开着厚厚一沓技术图纸和操作手册。刘好仃站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支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出关键步骤。
“大家都知道,这批产品跟我们之前做的不太一样。”他说,“首先是调光系统集成进了玻璃内部,这对切割、封装的要求都更高。其次是隔音层的厚度控制,误差必须控制在毫米级。”
有人皱眉:“刘哥,这些流程比样品阶段复杂多了,我们真能按时完成吗?”
“当然能。”刘好仃语气坚定,“而且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每道工序我都安排了专人指导,还有特别绩效奖金等着大伙儿——干得好,年底多发一个月工资。”
众人一听,脸上露出了笑意。
“不过啊,”刘好仃话锋一转,“奖金可不是白拿的。咱们得确保质量,一块都不能出问题。你们要是觉得哪里卡壳了,随时来找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会议结束后,刘好仃亲自去了主控室。控制面板上贴着一张手写的便签:“张工提醒:注意温度补偿值”。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几秒,然后拿起对讲机:“小陈,把温度参数再校准一遍,特别是冷却段,别让偏差累积起来。”
“收到。”
他走到操作台前,打开电脑查看历史数据。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像一条条舞动的蛇,记录着每一次细微的变化。他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随后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几个数值。
“刘哥,”一个年轻工人凑过来,“听说这产品出口价是国内的三倍?”
“谁跟你说的?”刘好仃笑了一下,“这话可别乱传,咱们现在主打的是国内市场,出口的事以后再说。”
年轻人挠挠头:“就是好奇嘛。”
“那你就好好干,先把这批国内订单搞定。”刘好仃拍拍他的肩膀,“干好了,公司才有底气谈别的事。”
培训结束后,刘好仃又带着人检查了一遍设备运行情况。流水线缓缓启动,第一块成品玻璃从传送带上滑下来,表面光滑如镜,边缘整齐无毛刺。
“成了!”负责质检的老赵举起放大镜检查了一番后,满意地点头,“参数全达标。”
“继续。”刘好仃挥了挥手,“保持节奏,别急也别慢。”
生产线开始正式运作,机器轰鸣声中夹杂着工人们的交谈声。刘好仃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监控画面一闪而过的一幕——某个检测环节的灯号频繁闪烁,像是在发出某种警告。他皱了皱眉,却没有停下脚步。
“先稳住前几批。”他在心里默念,“等状态稳定了,再回头看看那些细节。”
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金色的光芒洒在厂房外的空地上,映照出一片温暖的色彩。风吹过厂区,带起一阵轻微的尘土,却又很快散去。
刘好仃抬头看了看天色,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办公室走去。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但他不怕。
因为他知道,只要团队齐心协力,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