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对姜婉兮的呢？
虽说她不在乎，但她有没有一刻考虑过她的感受？
显然，没有。
她只恨刀子捅的不够深，没伤及她的要害。
姜定远神情冷漠，“你说是小九下的毒，总该拿出证据。”
“证据吗？”
赵琴腥红着双眼看向姜婉兮，“婉儿，你说。”
姜婉兮红着眼眶，委屈地看了眼赵琴，然后又看向姜定远。
这才捂着胳膊，哽咽着声音道：“爸爸，这礼服原本是姐姐的，后来她看我喜欢，转送给我，还叮嘱我一定要穿上。”
“我以为姐姐是好意，满心欢喜的穿上礼服，可不知怎么回事，这胳膊上竟起了疹子。”
姜定远拧着眉心，“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
过敏？！
爸爸竟说她是过敏？？
他宁愿相信姜离没有下毒，也不愿相信她说的话吗？
她可是爸爸从小看着长大的，姜离算什么东西？！
爸爸为什么相信她，不相信自己？？！
眼泪聚在眼眶里，她委屈道：“爸爸，我没有，我没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又怎么会过敏？”
“更何况，正常的过敏怎么会起这样的疹子？这分明就是中毒……”
赵琴心疼地搂着她，“姜定远，你别太过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中毒！就你装糊涂！”
“证据呢？就因为这礼服是小九送的，就说小九下毒？这未免太儿戏了！”
他沉着脸。
赵琴怒道：“事实都这么明显了，是你自己装懵！还跟我要什么证据？！我看你就是想偏袒姜离！”
姜婉兮握着赵琴的手，摇了摇头，“妈妈，不要为了我跟爸爸吵架，不值得……”
她说着，眼泪落了下来。
赵琴心疼地不行，“婉儿别哭，说什么傻话呢？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她说着，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动作极度温柔。
姜离看着，竟有些羡慕。
姜婉兮不是好人，但不可否认，赵琴是真的爱她。
她拥有她从未有过的母爱。
从被卖去金三角，再到澜门，她唯一的信念，只有活。
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
在金三角她苟延残喘，是为了活。
在澜门，她拼命训练，哪怕受伤流血，也不喊一句疼，还是为了活。
她那么努力地活着，却从未想过，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关系，是母女。
无论女儿是满身泥泞狼狈，还是偏离轨道的叛逆，母亲的目光始终温柔包容。
当伤口刺痛女儿的皮肤，母亲的心会跟着淌血，她会将她裹进带着体温的臂弯，安抚着她的情绪。
她会用绵长的爱意，为她筑起永不崩塌的港湾。
真美好。
可她却从未体会过。
从前是没有母亲，如今……
只能说，这世上并不是所有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
例如，赵琴。
这么一看，她宁愿她从未来过姜家。
至少这样，母亲在她这依然是没有概念的存在。
既不美好，也没有那么多不堪。
姜婉兮好半晌才止住眼泪，她看着姜定远，哽咽着声音道：“爸爸，张秘书可以作证，是姐姐挑中这条礼服，那天也是在这，姐姐把礼服送给我。”
“爸爸要是还不信，可以让人到姐姐房间找一下，看看有没有毒药。”
既然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说不定姜离的药就放在房间，只要派人去找，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到时人赃并获，看她还怎么狡辩。
姜定远拧着眉心，似在思索。
姜婉兮又道：“爸爸，目前确实是姐姐的嫌疑最大，我也不是非要姐姐如何。”
“我只是希望，如果下毒的人是姐姐，能把解药给我，毕竟我这样出去，真的没法见人。”
姜定远沉思好会后，才看向姜离，“小九，你怎么看？”
“可以。”
她淡声。
姜婉兮双眸泛起亮光，姜离莫不是犯糊涂了，竟真让她去搜！
要是搜出什么，看她怎么交代！
她正得意，就听姜离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
姜婉兮的心猛然悬了起来，她皱眉看向姜离，眼中带着防备。
她别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姜定远看向她，“什么条件？”
姜离偏头，那双淬了霜的眸子中散发着阵阵寒意，“搜我的可以，那姜婉兮的房间也要搜。”
她尾音重重压过最后三个字。
姜婉兮心下一沉，搜她的房间？？
她房间里还有赤鳞粉！
要是被搜到，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越想越害怕，忙就开口：“姐……姐姐，好端端搜我的房间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怀疑我给自己下毒？”
“说不准。”
简简单单三个字，不含一丝感情。
姜婉兮心慌的越发厉害，她看向姜定远，“爸爸，你别听姐姐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傻，给自己下毒？”
赵琴也站了出来，“姜离，你怎么能诬陷婉儿？！分明就是你给婉儿下毒，怎么，你还想推到她身上！”
“她要是没给自己下毒，慌什么？”
一句话，姜婉兮的心猛地一颤。
她刚才太过紧张，竟将情绪表现在脸上！
这下全完了！
姜定远皱眉，他找来管家，当即就让他带人去姜离和姜婉兮房间找毒药。
管家领命，带着一众佣人上楼。
……
半小时后，管家将一瓶药放到茶几上，还不等他开口，赵琴就道：“是不是从姜离房间找出来的？！”
管家刚要解释，就见赵琴看向姜离，近乎癫狂的状态，“这下人赃并获，看你还怎么狡辩！”
姜定远骤然拔高音量，“够了！”
一声怒吼，彻底让赵琴闭了嘴。
客厅陷入一片安静。
姜定远看向管家，脸色沉闷，“你说，这东西是从哪找出来的？”
管家看了眼姜婉兮，这才吞吞吐吐道：“是，是二小姐。”
此话一出，赵琴哪还淡定得了？！
她柳眉紧皱，看向管家的眼中满是不悦，“你说什么？！是谁？？”
“是……二小姐。”
管家又重复了一遍。
赵琴还是不信，她大喊着，“怎么可能会是婉儿！是不是你弄错了？！还是说，是你在包庇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