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响彻庭院。
任倾雪只觉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瞬间尝到了铁锈味。她还没反应过来,丁离又是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剧痛让她弓起身子,差点从推车上摔下去。
“母亲打得好!”姜慕城在一旁拍手叫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是这张脸,就是这副身子,勾得表哥魂不守舍!”
丁离拽着任倾雪的衣领,一把将她从推车上甩了下去。
任倾雪重重地摔在了地面,头又开始炸开一般的疼。
“你勾引我儿到底是何目的?”丁离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嗡鸣声再次出现在任倾雪的耳中!
只是这次不是因为那个血窟窿,而是因为丁离扇到了她耳朵。
紧接着丁离泄愤似的,在任倾雪的肚子和头上又踹了好几脚,差点将任倾雪踹晕过去。
姜慕城在一旁拍手叫好:“谢谢母亲,为儿媳报仇。”
丁离看向姜慕城,冷哼了一声:“我可是听说了你和那七八名小厮的事,若不是我受够了这个破地方,怎还会同意我儿与你的婚事!”
姜慕城心道:这会儿知道说我儿了?刚刚是谁一口一个逆子的!
丁离打心眼里觉得此时的姜慕城配不上言淮景。
可她又不得不让姜慕城与言淮景成婚。
因为只有二人成婚了,言淮景才能回京。
也只有言淮景回京,她才能跟着去京城。
姜慕城侧身行了一礼,“母亲放心,儿媳明白,儿媳将来定会好好孝敬您的。”呸,等我孝敬你,下辈子吧!
只要表哥到手,你爱死不死,谁会管你这么个老东西。
丁离很满意姜慕城的表现,也打的有些乏了,由老奴搀扶着坐到石凳上,喘着粗气问道:“城儿,这贱蹄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慕城看着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任倾雪,转身朝一名端着果盘的丫鬟走去,拿起盘中的水果刀。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刀看起来有些钝,刀刃上甚至还沾着些许果渍。
“母亲,您说表哥是喜欢她的脸,还是喜欢她的身体呢?”姜慕城一步步逼近任倾雪,刀尖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若是她没了,表哥是不是就不会再惦记她了?
丁离“哦?”了一声。
一旁的老奴幽幽地道:“姜小姐,无论将军喜欢的是她哪里,她现在在您的手里,还不是任您宰割。”
“可,表哥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姜小姐,您的父亲姜轩可是户部尚书,何况这会儿他还在府中,将军即便不开心,想来也不敢对您怎么样的,您说对吗?”老奴回道。
姜慕城想了想,老奴说的甚是有道理。
她父亲尚书大人在此,谁敢动她。
说着她拿起一旁的水果刀,狞笑着看向老奴。
老奴微微一笑:“姜小姐,这把刀有些钝了,是否需要老奴为你换一把?”
姜慕城摆了摆手,不用,我要的就是钝刀。
她一步步逼近任倾雪,拿着刀在她面前晃了晃。
眼神一发狠,直接刺进了任倾雪的胳膊上。
任倾雪疼得一抖。
姜慕城又将水果刀拔下,看着刀刃上的血,心里别提多美了。
她将水果刀一点点地靠近任倾雪的脸,重重地用刀拍了拍,而后瞪大眼睛,蓦地用力一划,任倾雪的脸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任倾雪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她想往后躲,却被姜慕城一把抓住头发,硬生生拽了回来。“嫂嫂,别怕呀,”姜慕城笑得愈发疯狂,“再一下,很快的。”她说着,刀尖便朝着任倾雪的脸颊划去……
忽然姜慕城想起什么,猛地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腕上那道尚未愈合的伤疤,“嫂嫂你看,这是表哥用剑划的,他为了你,竟然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她走到姜慕城的身后,抓起她的手腕瞧了瞧。
看着看着,姜慕城愈发的觉得腕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还真是讽刺,一个粗使丫鬟,手腕竟比她的还好看了些,她顿时心生嫉妒,将水果刀放在任倾雪的腕处!
又是一刀。
任倾雪觉得手腕像是要断了一般,她咬着牙,不发出一丝惨叫。
但疼得发抖的身子和一地的鲜血,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痛苦。
姜慕城抓过任倾雪的下巴,让她强行看向自己。
“嫂嫂,你觉得……自己现在美吗?”姜慕城问。
任倾雪蹙着眉头,一语不发。
千钧一发之际,任倾雪猛地低头,用尽全力撞向姜慕城的肚子。
姜慕城猝不及防,痛呼一声,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任倾雪趁机滚远了些,可头上,脸上,胳膊上的伤,又疼得她不得不停下。
“你找死!”姜慕城捂着肚子站起来,眼中满是怒火,“给我抓住她!”
两个小厮立刻上前,一人按住任倾雪的肩膀,一人抓住她的脚踝。
任倾雪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丁离在一旁冷眼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打,给我往死里打!让她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老奴闻言,从袖中掏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藤条,走上前便朝着任倾雪身上抽去。
藤条带着风声,每一下都抽在她的头上、背上、腿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任倾雪咬紧牙关,依旧不肯发出一声惨叫,只是将脸深深埋进雪地里,冰冷的雪刺痛了她的皮肤,却也让她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
她绝不能死在这。
时檐哥哥还在牢里!
她得活着将时檐哥哥救出来。
有什么办法能逃出去?
究竟怎样才可以逃出去?
许是近日养尊处优久了,任倾雪觉得鞭子抽在身上一下比一下疼。
疼得彻骨!
疼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呵斥声:“何人在此滋事?”
姜慕城和丁离皆是一惊,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慌乱。
老奴更是手一抖,藤条掉在了地上。
任倾雪猛地抬头,被血浸的鲜红的视线中,她模糊地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身披狐皮披风,腰间悬着一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