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景嗖的一下将手收回。
虽说他很想与任倾雪有些亲密举动,但绝不是现在。
她头上还有那么大个血窟窿。
现下她不抵媚药的催动,坐起身拉着他,定是顶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言淮景想一掌直接拍晕任倾雪,可拍晕的位置在后脖颈,他这一掌下去,势必会加剧任倾雪的疼痛。
这会儿,任倾雪已经隔着衣物,亲到了他的手臂。
他盯着任倾雪娇嫩的舌头,眼中的浴火熊熊烧热,又不得不强行压制下去。
言淮景定定地看着任倾雪,他手里只有毒药,也不能用这个让任倾雪昏迷啊。
他又想叫丁瀚来,无论是施针,还是开药,总归会有办法减轻任倾雪身上的药效。
可他又不想别的男人看见任倾雪现在这副模样。
眼看着任倾雪越亲越往上,身子由最开始的坐姿变成了跪姿,言淮景还没想出解决办法!
这要是换了旁人,大不了给手臂上割个口子,放些血就可以了。
但他舍不得这么对任倾雪。
这段时间,她受的伤够多的了。
这会儿任倾雪已经完全站了起来,去够言淮景的嘴唇。
言淮景向后躲着她,他知道,他最后的防线就快要崩坍了!
言淮景突然想起,冷水或许可以缓解她的状况。
他不由分说地抱起任倾雪,急匆匆地往屏风后面赶。
因冬季干燥,炭盆中又常有火星子往外蹦,恐引起火患,故言府上下很多房间都放着几桶水,以备不时之需。
言淮景将任倾雪放在浴盆中,一桶桶冰冷的冷水沿着盆的边缘缓缓流下。
他不敢倒的太快吗,一是怕任倾雪受不了冰水的温度,二是怕水溅得太高,她头上的绷带会受潮。
他连着倒了三四桶冰冷彻骨的水,任倾雪的意识总算清醒了些。
虽有了一丝丝意识,但眼神还是涣散的,口中吱吱呀呀的不知在哼唧着什么。
言淮景看着盆中没了她半个身子的冷水,不敢再添了。
只好用旁边的水瓢,一瓢一瓢地往她身上浇,希望药效尽早退散。
他就这么浇了小半个时辰,任倾雪的白衣里衣已经变得透明,完美地贴合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言淮景仰着头,控制着自己不看向她。
——
“将……将军”
终于,在言淮景的手酸得不能再酸的情况下,任倾雪完全恢复了意识。
说来也巧。
本来任倾雪轻轻一动都疼得难以忍受的头,在半盆冷水的刺激下,竟奇迹般地好了很多。
她看着言淮景挽到腋下的衣服,和在冷水中泡得通红的手臂,还有因不停地浇水也累到潮红的脸。
心中竟有一丝丝动容。
定是媚药的药效还未消散!
他可是折磨了自己那么久的人,又对时檐哥哥施了那么重的刑罚,还剁了他的手指。
她对言淮景只有无边无际的恨,怎么可能会存在别的心思!
“你……可好些?”言淮景关切地询问道。
任倾雪不确定点头,头还会不会跟着疼,索性就眨眨眼睛,表示自己还好。
言淮景总算松了一口气,人也跟着放松了些。
刚一放松,眼睛又瞟到不该看的地方,浴火噌的一下又烧了上来。
他低声抱怨了一句:“真是有够烦的!”
任倾雪被他的抱怨弄得一愣,不由地“嗯?”了一声。
言淮景急忙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脸上:“没事,没事。盆里太冷了,我抱回你床上吧!”说着两只大手就伸进浴盆中,将任倾雪整个托起。
可抱起她后,言淮景又犯了难。
这一身湿漉漉的,怎么回床上啊?
她不能动,总不能我为她换衣服吧!
可是,我要是……
言淮景不敢再想,他就这么抱着任倾雪走出了浴室,站在床边一丈远的地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胸前的衣服,早已被任倾雪身上的水浸湿,冰凉冰凉的。
可他想的却是任倾雪——我仅沾了她身上的余水,就觉得凉得不行,她又得多冷。
言淮景总觉得任倾雪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是哪里。
直到他的里衣被水完全浸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才反应过来。
她在冰水中泡这么久,为何不发抖?
——
吱嘎-
然儿总算是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着言淮景横抱着任倾雪呆呆地站着,两人脚下都是水。
“将……将军”然儿知道自己回来晚了,垂着头等着言淮景责罚。
“你过来!”言淮景沉声道,没有指责,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儿端着药进了屋,言淮景这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一样。
“你哭了?”言淮景好奇。
虽说然儿经常会哭,但她现在就是去熬个药,回来晚了他也没说什么,言淮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哇”的一声,然儿泪崩了!
“……!!!”
然儿是怕言淮景,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主子,对自己严厉点,也是情理之中。而且言淮景很向着他寝殿的下人,从来不让别人使唤,也不让别人责罚。
可今天……
言淮景本来舀水舀的就胳膊发酸,现在又抱着任倾雪良久,两条胳膊酸的不行,他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床,然后说道:“你来为倾雪换身衣服,等会再和我说,你是怎么回事。”
然儿点点头,从柜子中拿了件里衣。
言淮景则破天荒的没在旁边守着看,而是转身去了浴室。
然儿听见浴室传来水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言淮景在洗澡。
——
然儿为任倾雪换好衣服后,言淮景也穿着一件白色里衣,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抱起任倾雪,将她放在了她的床上。
而后坐到了床边,眼睛盯着任倾雪,开口询问的却是然儿:“说吧,为什么回来晚了,又为什么哭?”
然儿的情绪已经恢复了些,但想起方才的遭遇还是委屈得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朝言淮景磕了一个巨响的头。
起身的时候,甚至有些晕,身子踉跄了一下:“将军,你要为我做主啊!”
言淮景“嗯”了一声。
然儿接着说道:“将军,我本来一个多时辰前就可以回来的,结果我端着煮好的药,刚走到咱们院门,就遇到了姜小姐。
她直接将我手中的药打翻了,又说以后任姐姐用不上了,说任姐姐活不过今日了。
我……我知道我理论不过她,就想着再煮一碗,可是姜小姐一直跟着我到了后院,直接将任姐姐的剩余的药全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