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言淮景满脸震惊,心跳仿佛都停在了一瞬,他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医官行了个礼,一脸歉然:“这姑娘常年受冻,寒气入体多日,身子极度虚弱,如若得不到很好的医治,恐怕时日不多了。”
“医治,当然要医治,给我用上好的药,一定要治好她。”言淮景命令道。
医官捋了捋胡子,眼底闪过些许的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言淮景最见不得别人这副样子,一把拎起医官的领子,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有隐瞒,我就杀光你全家,包括你那个最疼爱的妓女!”
医官吓得跪在地上恳求道:“小的不敢隐瞒,只是久冻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冻疮,我见这姑娘的手上和脸上并无裂口,下官斗胆猜想,这姑娘身上可能会有冻疮。”
“身上会有冻疮?”言淮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医官。
医官急忙解释道,生怕话接得晚了会有杀身之祸:“这姑娘原本身子骨还算不错,能活到今天已是命大!这要是换做身子亏虚之人,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出患有冻疮之处,尽快清除干净,也好早一些结束冻疮带来的痛苦。”
言淮景眉眼冷了几分:“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治!”
“可……这……这……”医官指着任倾雪,想掀开被子检查,又怕言淮景会因他看了这女子的身子而降罪于他。
医官一下跪在地上,一脸为难地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我需得知道这姑娘身上有多少冻疮,才能对症下药!”
“所以呢,这就是你动作慢的理由吗?”言淮景不想再与医官废话,起身往兵器架那边走去:“既然你这么为难,那就挑选一个你喜欢的兵器,自己动手吧!”
医官直接吓傻了眼,他与言淮景相识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言淮景这么急切地想要医治一个人:“将军,这姑娘金贵,怕不是我能检查的?”
言淮景被医官的话说得云里雾里。
医官思索了片刻见言淮景对面前之人似是格外珍惜,便大着胆子说道:“这位姑娘玉体娇贵,下官斗胆,还请将军代我检查一下她身上是否有患处!”
“我?”言淮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医官,他万万没有想到,医官会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他观言淮景脸色稍缓了一些,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久冻之症,需清创,敷药,针灸,喝药,这些步骤缺一不可,如情况特殊,还需配合着拔罐,才能将身子慢慢调养过来。
如果这个姑娘身上的冻疮久不根治,恐怕药效会大大减弱!
医官顿了顿,见言淮景又重新将注意力全部转到了任倾雪身上,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禁觉得自己反应力超群,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
他连忙站起身,顾不得整理因跪拜而有些不得已的衣服,哈着腰,一脸殷勤地说道:“下官先去屋外候着,您且瞧仔细了,切莫漏了一处两处地,即便再微小的冻疮,也需得到妥善医治。”说罢,医官迅速地退了出去。
生怕晚一秒钟,言淮景会怪罪他的无礼。
世上哪有让将军代医者查验患者的身体的道理。
医官出此下策,也实则无奈。
医不好,言淮景会杀了他。
但他如果真的将那位姑娘看得明明白白,等言淮景反应过来了,恐怕都不会让他出了这间屋子。
直接杀了喂狗。
医官一想到,言淮景养的数十只恶犬,不禁身子抖了几抖。
“可怕,太可怕了!”医官喃喃自语着,脚上的步伐又加快了三分。
言淮景听到医官说让他检查任倾雪的身子,就望着任倾雪发呆,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真的按医官所说,那岂不是得脱光任倾雪身上的衣物。
言淮景不禁又咽了几口口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怕自己会再次失控。
他本还想再问问医官,如果真有冻疮要如何处理。
话到嘴边,却看到医官此时已经退到了门口,见他躲自己犹如躲个瘟神,心中不由地又升起一团怒火,索性将问题改成了威胁,皱着眉头,冷冰冰地开头道:“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医不好她,你们全家就先走一步吧!”
——
李墨本是随医官一同进到了书房,他怕言淮景瞧出他的心思,便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偷看任倾雪的情况。
当听到医官让言淮景检查任倾雪的身体时,他便再也控制不住体内那股子嫉妒。
将刀柄握得咔咔作响。
李墨先前用刀柄拦过任倾雪乘坐的马车,马因受惊不受控制,将他刀柄踢裂了一个口子。
现下他握得太用力,那道口子的尖锐处,早已将他的手划破,鲜血顺着刀柄的顶端,一路流了下去……
犹如他那个破碎又无可是从的心,一同被摔得粉碎。
李墨深知如果想继续留在言淮景的身边,偶尔看到任倾雪,只能选择继续忍让。
他一早便退出了书房,在外面候着。
此时屋中只剩言淮景和任倾雪二人,静得出奇,只有偶尔炭被烧着炸开的声音。
言淮景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即将跳出胸腔,他静静地看了任倾雪片刻,只觉口干舌燥,她白皙的脖颈在他眼前萦绕。
他看了一眼任倾雪的脸。
那张脸生得极媚,明明不曾打扮,脸上还透着一丝疲倦,却像染了胭脂,娇艳欲滴。
世间所有的花朵在她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略逊一筹。
言淮景舔了舔唇,口中的香甜令他短暂的迷失。
略薄的蚕丝被下遮不住她婀娜的身姿,身上淡淡的清香,似是在勾引他进行方才没有办成之事。
也是,她的身子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到呢!
府上的丫鬟年纪也尚小,若是检查得不仔细,耽误了医治可就麻烦了!
而况,现在所有下人都在刑部受刑,能为任倾雪检查的,也就只有他了。
也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