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听后喜出望外,不免为任倾雪高兴,任姐姐终于有新衣服穿了。
她丝毫不敢耽误,生怕晚一刻,言淮景就反悔不给任姐姐做新衣了。
方才言淮景对任倾雪又亲又抱时,李墨一直在旁边站着。
他自是看不了任倾雪那般不愿,也无能阻止,只能转过身,背对着二人,默默地忍受煎熬。
言淮景倒是没注意到李墨的反常,他微微扬起头,闭上眼睛努力地平复内心,想将任倾雪占为己有的汹涌。
脑子里全是方才他们拥抱亲吻的情景。
良久,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言淮景低头看了眼,被宋时檐弄得全身是血的外衣,不由得嫌弃皱起眉头。
“我去换件衣服,等会儿再过来!”他伸出手,将任倾雪的头一点点按到他的唇上,而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此时的屋中空留任倾雪一人。
缓过神来的她,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巴掌。
她的心纠结着疼痛,绝望,愤怒,痛恨,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泪水似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她的尊严一次次被践踏,她觉得累了!
时檐哥哥被她连累,硬生生扛下言淮景的一脚,又挨了一百军棍,现下还不知什么情况。
任倾雪觉得她就是个累赘,是不是只有死了,才可以摆脱这一切?
她想出去看看宋时檐,一百军棍打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时檐哥哥不会武功,行刑完他又该如何回到住所。
天杀的言淮景,折磨自己就好了。
为何连时檐哥哥都不放过。
任倾雪在内心极度煎熬中撑到了晚上。
然儿终于带着裁缝回了屋。
裁缝手脚麻利地为她量好尺寸,很快便离开了。
然儿向外望了一眼,确定没人后小声说道:“姐姐,你说将军是不是太心狠了!矢言医官那细胳膊细腿的,将军竟罚他一百军棍。”
任倾雪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不过,姐姐,我回来那会儿看到矢言医官了,他好像没什么事。
听说老夫人担心姜小姐被雪拦在路上而上了好大的火,我见着矢言医官那会儿,他正往老夫人的住所去呢!”然儿一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样子!
听了然儿的话,任倾雪稍稍放心了些
——
“任姑娘在吗?”宋时檐的声音竟出现在门外。
然儿也不知为何,她怕宋时檐被言淮景瞧到,急忙打开门闩将宋时檐请进屋中,而后又关上了门闩。
然儿在场,任倾雪并没有主动上前询问。
倒是宋时檐,他将提着的食盒打开,里面有几道任国的小菜和一个城东边点心铺的点心。
“然儿,你也快一日没吃了吧,一起吃点吧。”说着他将一双筷子递到然儿面前,又夹了一点小菜,放在碗里递给了她。
然儿没任何防备,笑着谢过矢言医官。
没心没肺地夹起就吃,片刻后,然儿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晕迷了过去。
“这?”任倾雪疑惑道。
她知道宋时檐不会给然儿吃危险的食物,只是不明白宋时檐为何要将然儿药晕过去。
宋时檐将然儿扶到餐桌的椅子上,眼角微微弯成了月牙,柔声道!“没事,没事。我来看看你。”
任倾雪一时竟不知该喜悦还是该担心。
宋时檐将刚熬好的药端给任倾雪,细心地一勺一勺地喂给她。
任倾雪对吃药一直都是很抗拒,实在是太苦!
但今日这药,竟不是苦的!
任倾雪不禁抬头看向宋时檐。
宋时檐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眼定定的看着任倾雪,“我换了方子,以后你的药都不苦,就是这药需要多喝些时日!”喂好药后,宋时檐又将城东边买的点心递给任倾雪。
“是咸口的,我尝过了不甜,一点都不甜!”
宋时檐的话,再一次让任倾雪忍不住眼泪。
她向来不喜甜!
她一直都觉得蜜饯太过甜腻,接受不了。
寻常的小点心,她更是觉得腻得慌。
纵使刚喝完药,她也不愿吃一口,宁愿喝水将药的苦味一点点冲淡,也不愿碰甜腻腻的食物。
先前言淮景拿来的点心和蜜饯也都是然儿吃的,她不曾碰过一口。
宋时檐掏出手帕,轻擦过任倾雪眼角的泪:“你啊,现在甚是爱哭,看来光是备一个帕子是万万不够了!我得备两个,不不不,三个。”他看了眼任倾雪,继续说道:“还是备五个吧!”
“你还好吗?”任倾雪终于问出了在心中说了千百句的话。
“?我很好啊!哦哦哦,你说一百军棍啊!我现在身强体壮,别说一百军棍,就是再来一百我都扛得住!”
任倾雪急忙去捂宋时檐的嘴。
她不能再听见宋时檐说任何不吉利的话了。
宋时檐调皮一笑,从裤子后面取出一块用厚棉花包着的钢板,敲了敲:“你看,这里面我还放了些假的血浆,打起来鲜血横流,逼真得很,唯有一个缺点,我不太会演,险些露馅。”
“你何时垫在后面的?”
“一直啊!我早听说言淮景爱罚人军棍了,他对你态度又实在恶劣,我看到肯定会忍不住冲撞他,虽说医官一职,暂时能保命,但挨罚是免不了的,我便一直备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到用场了!”宋时檐冲着她傻乐,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
任倾雪猛地想起宋时檐白天时吐过血,她一脸关切地将宋时檐拉到身侧。
顾不得多想,直接扒开宋时檐的上衣,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胸膛,将他上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没看到有骨头塌陷处,也没摸到胸骨的任何不正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冷静过后,任倾雪才发现自己方才的举动,似乎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