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财金老板最近很焦虑,非常焦虑。
自从上次在奇缘罐子铺豪掷千金却只开出一堆“养生垃圾”和一本看不懂的合金书后,他追求长生的心非但没有冷却,反而更加炽热了。尤其是听说巡捕房的乔四爷在同一个铺子,开出了一个神仙罐子(许愿罐),得了本什么了不得的天书剑谱!这消息虽然被压着,但在顶级富豪的小圈子里还是隐约流传开了。
金万财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乔楚生能开出神功,那我金万财,为什么不能开出仙丹?长生不老药?!那许愿罐,就是通往长生的阶梯!
于是,金老板开始了疯狂的开罐之旅。他不再满足于每周十个,而是派人蹲守,只要罐子铺开门,他的人必定在第一批顾客之列,雷打不动地开满十个。开出的东西?不重要!他要的是累计五十个的数量!他要用钱,砸开通往长生的大门!
钞票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金老板的管家每次抬着沉甸甸的银箱去罐子铺,脸色都如同送葬。开出的物品更是五花八门,堆满了金家一间偏房:各种养生操图解(白)、滋补汤配方(灰)、药材图鉴(绿)、甚至还有几瓶青级的【初级治疗药剂(小伤)】,但离他梦想的长生药,依旧遥不可及。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金万财的管家颤抖着手,将第五十张开罐凭证(怀安特制的累计小卡片)递给了怀安。金万财本人,更是亲自坐着他的福特轿车,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来到了奇缘罐子铺。他脸色因为激动和期待而涨得通红,呼吸急促,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里面是十张面额一百两的金叶子——这是开许愿罐的一千两。
路垚和白幼宁当然也在。路垚是纯粹来看热闹兼“吸欧气”的(虽然他自己并不承认),白幼宁则是敏锐地嗅到了“富豪豪赌长生”的新闻点。
店铺里气氛凝重。金万财的保镖们肃立在门外,将闲杂人等隔开。金老板站在柜台前,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将装着金叶子的紫檀木盒推到怀安面前,声音干涩:“怀…怀安掌柜…许愿罐!”
怀安平静地接过盒子,验看无误后收好。然后,如同上次对待乔楚生一样,他转身进入里间,再次捧出了那只玄黑金纹、流淌着神秘气息的许愿罐。
再次看到这神奇的罐子,路垚的眼睛又直了,口水差点流出来。白幼宁也屏住了呼吸。金万财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双眼死死盯着罐子,嘴里念念有词:“仙丹…长生不老药…一定要是仙丹…”
在众人(主要是路垚、白幼宁、金家管家和保镖)的注视下,金万财学着乔楚生的样子,双手颤抖地覆盖在暗红色封口上,然后用力一掰!
“咔嚓!”
熟悉的清脆碎裂声响起!
轰——!
又是一道粗壮无比、色彩斑斓的炽烈光柱冲天而起!将店铺映照得一片通明!光柱之中符文流转,嗡鸣作响!特效丝毫不逊于乔楚生那次!
金万财被这神迹般的光芒刺激得老泪纵横,喃喃道:“神迹…神迹啊…长生…我的长生…”
路垚和白幼宁也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期待着第二次红级光芒的爆发。
光芒迅速内敛、收缩、纯化…然而,这一次,光芒最终褪变而成的颜色,并非乔楚生那次霸道的赤红,而是一种…朴实无华、甚至有些刺眼的——灰白色?!
灰光?!
当光芒彻底散去,柜台上红布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枚…黄铜铸造、造型古朴的钥匙。钥匙旁边,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特殊的纸。
所有人都愣住了。
灰光?许愿罐开出灰级?这…这算什么?
金万财脸上的狂喜瞬间僵住,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血色褪尽,变得惨白。他颤抖着伸出手,先拿起那把钥匙。钥匙入手沉甸甸的,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和一行小字:“汇丰银行·保险库·特甲柒叁”。
银行保险库钥匙?金万财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死心地又拿起那张纸,展开一看。
上面是清晰无比的印刷体文字,还有汇丰银行的钢印:
【凭此凭证及对应钥匙,可于汇丰银行上海分行开启特甲柒叁号保险库,提取库内存放之:白银壹仟万两整。】
壹仟万两!!!
白纸黑字,加银行钢印,清晰无误!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金万财拿着钥匙和凭证,如同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从惨白,到茫然,再到一种极致的、扭曲的狂喜!
“一…一…一千万…两?”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凭证上的数字,反复确认。
“一千万两!白银!”路垚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极致羡慕嫉妒恨的尖叫!他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跳起来,眼睛瞬间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金万财手里的钥匙和凭证,口水真的流下来了,表情扭曲到变形,“灰级!一千万两!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千万两!怎么…怎么被他开出来了?!啊啊啊!不公平!系统针对我!!”他捶胸顿足,恨不得扑上去把东西抢过来。
白幼宁也惊呆了,手中的笔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一千万两白银!在这个年代,这是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的泼天财富!她看着金万财手中那张轻飘飘的纸,只觉得无比荒谬。富豪求长生,却得了一座金山?这新闻…太有戏剧性了!
金万财终于从极致的狂喜中回过神,他猛地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哈哈哈!一千万两!一千万两!长生?老子还要什么长生!有钱!老子有的是钱了!哈哈哈!!”笑声癫狂,充满了暴发户的狂喜。他紧紧攥着钥匙和凭证,如同抓着命根子。
然而,乐极生悲!巨大的情绪冲击加上他本身年事已高,又长期沉迷酒色,这狂喜的巅峰瞬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金万财的大笑声戛然而止,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翻了个白眼,肥胖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老爷!!”管家和保镖们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扑上去扶住。
“快!抬上车!送医院!”管家带着哭腔嘶吼。
保镖们七手八脚地将昏迷不醒、但手里依旧死死攥着钥匙和凭证的金万财抬了出去。店铺里一片狼藉,只剩下狂喜(金老板的)和惊吓(旁人的)混合的诡异气息。
路垚还沉浸在巨大的羡慕嫉妒恨中无法自拔,看着金万财被抬走的方向,捶打着柜台:“一千万两啊!我的!那是我的!怎么就便宜这怕死的老头了!系统!你瞎了眼啊!”
怀安则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的意识空间(或金库)里,无声无息地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黄铜钥匙和一张标注着“壹仟万两白银”的银行凭证复制品。泼天的财富,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戏剧化。他看着状若疯癫的路垚,心中莫名地浮现出一个念头:或许…路探长的“非酋”之路,还远未到尽头?许愿罐带来的悲喜剧,果然永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