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安格隆发出震碎灵魂的咆哮,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最原始的杀戮欲望被恐虐意志无限放大。
他巨大的身躯瞬间爆发出超越音速的恐怖速度,沉重的链锯斧撕裂空气,带着斩断山脉、劈开星辰的毁灭力量,朝着阎罗当头劈下。
锁链缠绕着血光,封锁阎罗所有闪避的空间。
这一击,比卡班哈强大了何止十倍。
阎罗眼神终于认真。
“哦?老熟人?这次倒是本体了。”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攻击,他没有选择硬接。
拥夜者权能·相位偏移。
阎罗的身影在斧刃及体的前万分之一秒,变得模糊虚幻。
巨大的链锯斧带着毁灭性的能量洪流,狠狠地劈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暗黄的金属地面被劈开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灼热的岩浆和沸腾的恶魔之血喷涌而出。
恐怖的冲击波席卷整个角斗场,连那些插在尖刺上的颅骨都纷纷碎裂。
安格隆一击落空,狂暴的怒火更甚。
他猛地转身,锁链带着尖啸抽向刚刚在十几米外重新凝实的阎罗。
阎罗身形如同鬼魅,在锁链的缝隙和斧刃的寒光中轻盈闪避,每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致命攻击,速度快到留下道道残影。
“力气不小,可惜,还是太慢了。”
阎罗戏谑的声音在狂暴的攻击风暴中清晰可闻。
“脑子被钉子钉坏了?只会砍砍砍?”
他的话语精准地刺中了安格隆最深的痛处……那折磨了他万年的屠夫之钉。
安格隆的咆哮声更加凄厉疯狂,毫无章法,却威力绝伦,将整个角斗场打得千疮百孔。
然而,无论他的攻击多么狂暴,多么迅捷,阎罗总能以毫厘之差闪避过去。
拥夜者权能赋予了他对空间和现实规则的绝对掌控,在亚空间深处,这种权能似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加强和呼应。
“吼!虫子!站住!让我撕碎你!”
安格隆狂怒地嘶吼,锁链横扫,将看台的尖刺和颅骨扫成齑粉。
“撕碎我?”
阎罗再次闪现在安格隆的攻击死角,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凭你这被锁链拴着的疯狗?恐虐给你套的这条新狗链,戴着还舒服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安格隆,他痛恨屠夫之钉,更痛恨将他从死亡中拖回,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恐虐。
锁链!又是锁链!
“死!!!”
安格隆彻底疯狂,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全部力量灌注于“屠杀者”,发动了终极的跳劈。
巨大的身躯腾空而起,链锯斧旋转到极致,化作毁灭的血色飓风,笼罩了阎罗所有可能闪避的空间。
这击,蕴含着他万年的痛苦、狂怒以及对所有束缚的憎恨,是纯粹的毁灭意志的具现化。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绝杀,阎罗眼中幽光暴涨。
“困兽犹斗,徒增笑耳!”
这一次,他没有再闪避。
他右手抬起,掌心向上,五指虚张,对着那从天而降的毁灭飓风。
地府权能·孽镜返照·业锁缠身。
巨大古朴,边缘缠绕着幽冥锁链的青铜镜虚影,瞬间在阎罗身前凝聚。
镜面并非映照安格隆的实体,而是映照出他灵魂深处那纠缠万年,由无尽杀戮、背叛、奴役和痛苦编织而成的罪业之链。
那是比恐虐锁链更沉重、更本质的枷锁。
镜光闪动。
安格隆那毁灭性的跳劈动作,在接触到孽镜虚影的刹那,他灵魂中那条由罪业具现化无形的锁链,被孽镜台的力量强行显化并激活了。
“呃啊啊啊!!!”
安格隆发出前所未有的痛苦咆哮,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来自灵魂深处。
他感觉有无数条冰冷沉重的锁链瞬间从体内爆发出来,死死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力量核心,这些锁链由他亲手斩杀的亡魂哀嚎,被背叛的兄弟们的诅咒,以及屠夫之钉带来的永恒痛苦所铸成,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业障。
他狂暴的力量被这源自自身的罪业锁链强行禁锢反噬。
那毁灭性的跳劈硬生生停滞在半空,链锯斧的光芒黯淡下去。
就在安格隆因灵魂业障反噬而僵直之时。
阎罗的身影瞬移出现在安格隆巨大的头颅侧面,垂在身侧的左手终于动了。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能量爆发,只是覆盖着层深邃幽暗的光泽,那是拥夜者权能凝聚到极致的体现——现实湮灭之触。
他的左手对着安格隆的太阳穴位置,看似轻描淡写地……指点。
噗嗤!
一声轻响,阎罗覆盖着幽暗光泽的指尖,竟然无视了安格隆那足以抵挡战舰主炮轰击的恶魔盔甲和原体级强化的颅骨,毫无阻碍地插入了安格隆的头颅。
时间凝滞。
安格隆那狂暴的血色眼瞳瞬间瞪大到极致,充满了极致的痛苦、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惊愕。
阎罗的手掌,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插入。
他的湮灭之触,直接穿透了物质与灵魂的界限,握住了安格隆那被屠夫之钉折磨,被恐虐意志污染却依旧在疯狂咆哮挣扎的核心灵魂。
“吼……不……”
安格隆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着。
“痛苦吗?愤怒吗?”
阎罗的声音冰冷异常,直接在安格隆混乱的灵魂中响起。
“但这愤怒,是你的吗?安格隆?还是……你脑子里那根钉子,和你背后那个只会看戏的主人塞给你的?”
阎罗的手掌猛地握住。
并非捏碎安格隆的灵魂,那需要更大的代价和风险,而是阎罗用拥夜者权能结合孽镜台的力量,强行切断了恐虐意志对安格隆灵魂最深处的的几根控制“锁链”。
同时,孽镜台的力量将安格隆灵魂中那属于“人”,却被屠夫之钉和邪神意志掩盖的最后一丝属于“安格隆”的自我认知和对“自由”的渴望——哪怕这渴望早已扭曲成毁灭一切,无限放大。
“呃啊啊啊啊!!!自由!!!杀!!!”
安格隆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绝望,都要……复杂的咆哮。
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乱血光,恐虐的力量,屠夫之钉的折磨,被强行唤醒的自我意志疯狂冲突。
他猛地挣脱了无形的业障锁链,巨大的链锯斧和锁链毫无目标地疯狂挥舞,将角斗场的地面犁出更深的沟壑,甚至几道血光劈向了看台上无尽的颅骨。
他彻底疯了,或者说,他灵魂深处被阎罗强行撕开的伤口,让他陷入了比单纯受控于恐虐时更加混乱和痛苦的境地。
他的存在本身,此刻成了这场“试炼”最不稳定的炸弹。
角斗场上空,那旋转的血色漩涡深处,传来低沉到让整个领域震颤,蕴含着极致愤怒和……意外兴趣的闷响。
恐虐的意志在咆哮,祂看到了阎罗的手段。
不是摧毁,而是更深层次的“玩弄”和“扭曲”。
这比单纯的杀戮更让祂感到……新奇?或者说,阎罗证明了,他有能力触及并“处理”像安格隆这样被祂视为珍贵收藏品的灵魂本质。
阎罗则早已抽回了手,轻盈地落在远处相对完好的地面上,甩了甩手上并不存在的血迹,看着陷入彻底狂暴自毁状态的安格隆,摇了摇头:
“看,这就是你要的神选?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可怜虫?控制这种货色有什么乐趣?”
他抬头,对着血色漩涡的方向,“想考验我有没有资格?不如你自己下场玩玩?老躲在后面看戏,多没意思。”
角斗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安格隆疯狂的咆哮和破坏声在回荡。
恐虐的意志压在头顶,愤怒在酝酿,但祂并未立刻降下更恐怖的惩罚。
阎罗的表现,显然超出了祂的预期。
这场“游戏”,似乎朝着更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而阎罗,已经证明了他绝非待宰的羔羊,而是一个有能力掀翻棋盘的……危险玩家。